第七章 尸山(4)

最后，待安格妮丝特攀上尸山之顶，她全身上下的黑色血污都已被纯白光焰焚烧殆尽，唯其甲靴底部仍被黑血浸透，随着她的前进踩下一个又一个肮脏的黑色血脚印。
这里还有谁活着么？
微风吹拂，轻轻撩起少女苍白的长发，却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答案。只因站在尸山之顶的她只看到了更多的尸山：
她看见魔龙垂翼，横卧于尸山之上，全身上下几乎钉满纯白的巨矛。
她看见巨蠕断裂，沉浮于血河之中，每一段虫躯几乎都被炸得粉碎。
她看见战舰坠落，重砸于群骸之间，纯白装甲寸寸碎裂翻卷垂落。
她看见要塞崩塌，深埋于尸骨之下，每一寸空间都被尸体堵塞。

她看见更多更多或是纯黑又或是纯白的尸骸犹如浪涛、犹如群峦般自极远方的地平线一直延伸到她足下，再自她足下的这座尸山向着左右两侧一直延伸至那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尽头，仿佛天地之间都只剩下这黑与白的尸山血海。
折戟断矛竖立如林，残旗碎帜迎风飘扬。
无不诉说着此地曾发生过何等惨烈的战斗。
无不诉说着此地曾有多少战士亡命相搏，至死方休。
可最后唯有风声轻吟……
黑衣少女一时失语。
即使在这怪诞之地见过众多诡谲之景，可面对如此……难以言喻的景象，她一时间仍不知该如何反应。
可最后唯余残旗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