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医不羡一寸心 第三十二章(4)

过年……除夕的年夜宴结束后，应该要和家人一同守岁的吧……
小时候，每到除夕晚上，师父都会提前准备好多好吃的，和药仙谷里的小辈们一起守岁，没大没小地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天边一泛白，就开始燃爆竹，给师父拜年。师父说，谁的爆竹最响，谁的吉利话说得最好，师父就给他发最大的红包。师兄每年都会偷偷地藏起最响的那根爆竹留给墨染，所以墨染每年都能领到最大的红包。
师父过世后，药仙谷就很少过这么热闹的年了。不过，师兄还是会和墨染一起，带着小辈们守岁，等天亮时燃爆竹，拜年，散红包。
不知道阿婴在不夜天与家人一起守岁，是不是也这么热闹？
明天，不知道药仙谷的哪个孩子能领到师兄最大的红包？
今年的新年，是不是只有自己这么冷？
这样，也好。

墨染紧紧地裹住身上的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到屋后的桂树下，面向西南方跪了下去。
那是药仙谷的方向。
“师父……”不过轻轻地一声，墨染的泪便汹涌而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师父，阿染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唤您，可是今天是除夕，您就纵容阿染一回，好不好？
师父，阿染知道，您一定是生气了，才会这样罚阿染。阿染知道错了，无颜求师父原谅，甘愿领罚。
只是您在天有灵，当知阿婴当年所为非他所愿，他实在已经受了太多的苦。倘若您愿意原谅他，便让阿染以这副残躯多陪他些许时光，好不好？
这一跪，一求，便从早晨到了夜晚，从晴日转了风雪，从泪流满面到默然无声。
墨染在除夕夜晚的风雪之中紧紧地抱着自己，全身都在轻轻地颤抖。跪在地上的小腿已经半被雪埋了，头上、肩上、背上，都笼上一层薄薄的白。

魏婴一回来，便看到这样心碎的一幕。
“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