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以后(12)
其实也很好的。T帮忙说了句,山里头还是漾小虫子叫,M被击的神往,T就听见她想说的一种虫。哦那可能就叫油蛉子吧。不是金蛉子?不是吧?不让你想起恨?T老谋神算!M和T相视就是一笑,那都是家仇。M想过去这么多年了?更觉得Y轻的不得了。不得了了。
第三回做梦,她俩站起来了,就在床上,踩出许多软窝。M的皮包,撑得鼓,倚在床头那块木板,长的,极长,极黄,皮包也黄,两边一踫,擦出些光,皮包比床更黄,更深。M和T被人安排一样,举高豆枕,面相山反面,站直,都在期待什么。M真说了,T?我们这是在干什么?T说你听,不要说。听见了么,什么?你听,就只听。
M努力关闭眼睛,关闭皮肤,关闭鼻腔,但是耳朵里,只是一种虫子。她想,总要有个地方,可安放这种没用的感受。白天,在超市,见的人,有,没用。没有关系,祖宗八代,拖着拽着,一张张全家福,带腿的图,乌隆隆的地虫,耳朵关不上,听见了,我的孩子呢,噃你不吃这个,噢噢噢是啊是啊以后她老头子就一个人啰……可她始终搞不透一种虫子,在M心中,在M心的最深处,这种问题值钱,她在寻找它的名字,找了多年,不知道。起初M也认为叫油蛉子,接着就想到一种壳虫,黑的,油亮,敲敲发出闷声,它怎么能发出那么好听的音?不是,绝对不是。那就叫金蛉子,接着那个宽脸媚笑就顶出,更不是!
声音,声音。声音有那么重要?油蛉子一出,整个M待的地方,马上沉进,她被催眠,发出吸引,她开始沉睡,一种水中,绿色,如果M躺在5楼,她也能瞬间落到楼底草丛,不是栽下来,是忽然就出现在草里,没有滑翔过程,摁了块纸儿,M就印在浅草间,油蛉子和M睡过去。M听着虫子播奏,始终向上,晃成串风铃,那种调子,像连续看川端康成少年时期,他写下的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