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 第五部分 岛(2)

这个人两眼空虚，傻乐着，瘫在沙发上，一个男孩坐在旁边，一脸阴沉。
电话响了。男孩伸手去拿。
中年男人回过神，眼珠子干涩地转了上半圈，突然看向下面，死盯住男孩，他正准备接电话。
油腻的大手砸在他儿子的背上，他没意识到，便被吓了一跳，咳嗽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父亲。“电话……有人……”“看什么看？”中年男人暴怒起来，用另一只手扇了儿子一巴掌，年轻的骑士还不敢反抗，他的手机上显示着：“妈”
骑士转过头去。
我们从这个小岛驶离时，它倒塌了，破碎了，沉到了水底。
我注意到，岛的边缘，水在动，侵蚀着。
第二个小岛也包含着这样的一座小房。不过四扇窗都被钉上了木板。我只能从模板看进去。这里真能找到符合现在的骑士的头吗？
那个老男人跪在沙发前面，对着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神，涕泪俱下，救救她吧、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这个神就是我所见的那个，没有面孔，踩着钞票，走出电视。
我仔细看了一下电视和手机的品牌型号，原来骑士现在才三十几岁，虽然看起来比我老些，但跟我完全不是一代人啊。
神点了点头。

她死了。
她在病床前看见耶稣的形象时，想的就是死。克莱因盖乌斯的债主早已经把她折磨成鬼一般。她临终前让这个没有脸的男人告诉儿子：要信神。即使他在她眼中不过是幻象。
又一座岛倒塌了。
天空中响起了嘶哑的音乐。蓝紫色的天空又微弱地燃烧了一会。
骑士转过头去。第三个岛中，他被“耶稣”领走，然后他遇到的是费加罗。
但是岛落到了海里。
骑士重重跪在船上，两手抓着自己的眼窝。水越涨越高。
“你的其他记忆呢？”我尝试转移话题“为什么你不去水下找它们呢”
“‘他’在水下。进入水中的人会被撕成碎片，他不是捕食者，这样做只是出于本能。”
“刚才就是从这里‘进入’的啊”我指着我们身旁的井盖，对骑士说。刚才就像是梦境。半空中飞来一个小机器人，一个摄像头，一对翅膀，一个小喇叭。“你已进入大唐的管辖范围，立刻放下武器，跟随无人机，否则我们会使用武力”我很是不解。“我手里没有武器啊”我向它喊道，“大唐又是什么组织？”骑士举起右手，朝着小飞机，他的手瞬间裂开，把无人机轰成了碎片，只留下一个完整的核心模块拿在手里，手伸出电线来，接到它上面。“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