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观察·阿福卡塔贝拉斯的观后感(3)

没有人清楚这样的混乱究竟过去了多久，难以想象的后果降临在了这个种群之上。
这对任何一个可以明确划分物理自我和思想自我的物种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灾难。你可以想想，当一粒沙子忘记自己是沙子了吗，不再去观察周围，观察自身，沉溺于共感网络中的疯狂之时，他还是这个沙子本身吗？
显然，当永恒者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脱离了物理现实，即将随着共感网络一同消失在现实之中，而曾经承载着整个族群，强大且坚韧的网络也如今也变得残破不堪，这致使大量的永恒者迷失，然后消失在他们自己一度的疯狂之中。
他们失败了，永恒者注定要在现实中湮灭。
无法回到过去的状态变成了既定的现实，而如今风沙仍是风沙，晶体仍是晶体，永恒者便也只能是永恒者了，仿佛星球抛弃了他们，就连重新找回与物理现实的链接的选择也被否决了。永恒者们终于安静了下来。细碎的音符各自蜷缩在共感网络中相对还算安全的位置，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不过有一个永恒者没有这样沉眠，或者好几个，他们依旧努力活跃在共感网络之中。

可悲的是，他们的行动并非是出于寻求希望或者善意，这名或这些永恒者自混乱开始之时便一反正常永恒者的单纯，远超同类的偏执，誓要将永恒者变回曾经的状态，就算其他永恒者都放弃，他们也要继续，既然无法再物理现实中恢复，那就彻底脱离现实。
这名或这些永恒者努力的将他们的共感网络朝现实之外拽去，即便这意味着加速所有永恒者的消散，也没有其他的永恒者出来阻止，或者继续蜷缩着，或者观望这如同自我毁灭的行为能否产生另外的转机。
又是一段无法被记录的时间过去了。
所有尚存的永恒者都随着他们的共感网络一同飘荡在物理现实之外，网络的外围也因脱离现实而不断的在瓦解，所剩的区域已不足千名永恒者，不过他们没有在沉睡，曾经的他们也没有沉睡的状态，即便漫长的旅行让他们近乎遗忘了一切，除了终点，这本就是走向湮灭的旅程，没有什么好期待的，所以永恒者们更愿意保持一种接近呆滞的状态。但最近有所不同，一种奇妙的悸动唤醒了这些最后的永恒者们，那是在现实之外，就在附近，他们曾经拥有而现在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