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 章节：序(2)

除去屋外的雨声风声，剩下的也只有屋里钟摆摇晃的机械声。9:30，钟表上时针分针指着这个时间，到现在，这位老人双眼微微睁开了，而面对屋里来的不速之客，他并没有感到诧异，或是惊慌。相反的，老人稍微打量下眼前的风衣男，面容慈祥地问道：
“还是个孩子吗......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唠唠吗？”
风衣男没有拒绝，他点点头。老人伸手指向壁炉边另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风衣男照做了。接着，老人缓缓道起。
“呵呵，时间过得真的好快，有一百年了。这里原本啊，只是个被逼到了沙漠与海洋交界的大部落，依赖那小小的绿洲活了几余年。后来啊，部落一部分人走了，另一部分还留在这......绿洲，绿洲，过不了多久，就快被黄沙掩埋了...大概多少年呢，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一支来自海洋对岸的舰队...哈，当然，那时我们还没有这个认知，我们只知道，他们帮我们很多。他们帮我们发展技术，帮我们解决水与食物缺失的困扰，以及，他们帮我们解决了黄沙的侵扰——这城外的森林，最早的种子，也是他们播下的...哈，他们可以说是我们的恩人......可惜的是，留下这些后，他们走了，我目视那支舰队消失在远处的海面上，他们去了哪？我不知道，或许是..咳咳..或许是回到自己的故乡了吧。”

老人顿了顿，他将挂在摇椅上的手杖拿起，缓缓起身，一点一点走向窗台边，望着那远处照耀黑夜的都市，自豪与喜悦的情绪随着言语流露：“咳咳..咳咳..虽然他们走了...我们也依靠他们留下来的迅速进步。孩子，猜猜看我们用了几年？...十七年，三年成就了城市的主城区和总发电厂，八年年扩展十多个城区，而剩下的六年呢，我们建造了一艘比当初恩人们规模还庞大的舰队，以期找到恩人并向他们致以道谢......”
风衣男不语，只是静静听着。这些远在过去的奇迹如今依然是常在孩子们耳旁回荡的故事，他也是这么来的，只是现在再听到时，风衣男伏在腿上的手掌不自主地攥紧。几乎是同时，老人原本昂扬的头颅也低下来，不再注视那座城市，语调也变得低沉。
“舰队出航了...出航七年，联络从前三年断开了......那群疯子，追崇什么神，四处捣破坏，伤人害人无数......七三年那场列车爆炸...我的家人.......该死的混账！额咳咳.....”年迈衰老试图阻止他愈发激动的言行，反而让老人感到愤怒、痛苦，还有无奈。
接下来又是很长的寂静，一直到老人缓过来，他又再一次靠近窗台，此时他的话题转向了风衣男：“孩子，差不多了，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你为什么要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