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2)

”，小华那含了很久的眼泪象是开闸的洪水，伴随着她的哭声刹时间在她的小脸蛋上肆意横行，在外屋做饭的奶奶，听见了小华的哭声，连忙进屋里来问大哥，趴在炕边的小华怎么哭了，大哥没好气地说：“真笨，连个‘m’都不会写。”，奶奶搂着哭泣的小华说：“她还小呢，你急啥急，喊啥喊，不教拉倒，不用你了，滚蛋。”大哥不服气地边走边说：“滚就滚，笨死了，你就不会让它趴下。”，说来也怪，这回小华真就让“3”趴下了，嘿！“3”趴下还真是"m",小华带着眼泪很快就写完了作业，而且这个“m”的写法让她终生难忘。
小华他们一年级有几个罕见的“土桌土凳”，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用土坯砌成课桌椅的样子，然后抹上用比较细腻光滑的“马粪泥”，就这小华还和两个小孩子挤在一个课桌后面的长凳子上呢。
放学后，小华和她们班的四个小孩子是今天的值日生，两个小孩子用她们班仅有的两把笤帚扫地，一下子整个班级尘土飞扬，一个小孩子把能搬动的课桌椅归回原位，当然了，“土桌椅”是不能动的，装着扫地土的簸箕里只有一些土和铅笔屑，看着干净的教室，小华的心情愉悦，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以一己之力让屋子干净整齐，她们四个小孩子在班级的卫生角（就是门后）放好笤帚、簸箕，锁上班级的门，背着书包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小华背着她的绿色白花书包，心情美美地早早就来到了那个破旧却干净整齐的学校，她们的教室有三排课桌，她在最北边的第三排最后一位子，她已经偷偷摸摸地看和她紧挨着的钟照红一周了，在钟照红的文具盒里，除了有和她一样的文具之外，还有一个墨绿色的“六棱”小铅笔头，这个小铅笔头只有平常铅笔的四分之一吧，那个笔尖钝钝的，但是写出来的字却又黑又清楚。小华只有看的份，连钟照红自己都不舍得用，这个小铅笔头在一水无色的“麻杆铅笔”同志下的文具盒里，可以说是翘楚，并且让她好几天了都上不好课，写不进去作业，她今天终于不在受折磨了，和钟照红商量，用她的一整根“麻杆铅笔”换那个小铅笔头，钟照红又使了一天，放晚学时才给小华。小华心里美滋滋的，她想：“我有了这个铅笔，就是老师留再多的作业都不怕，钟照红真傻。”她背着她那瘪瘪的绿色白花的书包，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她进屋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她的爷爷奶奶面前炫耀那根，她好不容易换到手的，她盯了一周的小铅笔头，她不无骄傲地拿出那个绿色“六棱”小铅笔头时。并没有她想象得到爷爷奶奶的笑脸和夸奖，奶奶先看看，然后就埋怨道：“就这么小铅笔头能使几天呢，还高兴呢，亏死了。”，爷爷虽然没怨小华，却也摇头：“亏不亏不说，没了使啥啊。”，小华如一盆凉水迎头浇下，也一下子清醒了，是啊，这么一点点的小铅笔头，没了使啥啊。这些天小华只想着如何把那个小铅笔头弄到手，以后怎么办她没想过，就这样，她只能乖乖地趴在炕沿上写作业，从前的兴奋早就一扫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