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晓歌）雨中回忆摘录(2)

晓歌没有说她以前的名字是什么。在那个对普通人很平常的早上，那只灰蓝色的小鸟比别人更早地拥抱了晨曦。她从难民区的残垣断壁中尽力直起身子，然后一步步，向着她几天前就找好的目的地走去。四五百米的距离中，她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扫过轰炸弹坑上搭起的帐篷，污臭横流的废水渠，还有周围形形色色的饥馑的瘦弱难民，他们横七竖八地蜷曲在废墟组成的建筑物的角落，捕捉随时可能传来的食品救济车的车笛声。
“就像是这样——呜！呜！呜...！”晓歌掏出她的口琴，雨声中出现几个高亢的单音。博士没有听过那车笛声，于是在他的印象中，玻利瓦尔所有救济车的车笛都变成了口琴。

看着这些人浑浊的眼珠，麻木地已经不知道转动。当时的她却感觉到了羡慕。她把准备好的一块宽大的粗布披在身上，这时候她的目标已经清晰可见，一栋似乎已经摇摇欲坠的平房。现在讲述起来，似乎已经滤去了饥饿还有疲累，这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实际上，在几百米的行军路途上，她的身体抖得像是筛糠，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丧失时间观念的晓歌也记不清楚到底有几天水食未进。胃，连同整个腹部好像已经成了空洞，这个空洞还在不断向四肢蔓延，几乎要让她也感受不到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