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喜欢和讨厌的距离』（下）(13)

和我想的不一样的是，我们至死都是恋人，从来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感情变淡，成为亲情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了之后，我们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也更依赖彼此了。
总有一天死亡会降临的，那个时候我希望我能够坦然面对死亡。
身边的小庄早已两鬓斑白，脸上多的是皱纹，我们就这样坐在一起，沐浴清晨的阳光，看着手上的书籍。
今天会是很好的一天，我将书合上，小庄突然对我说：“我讨厌你。”
我不明，他继续念道：“我讨厌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伴侣，却不想再尝试跟其他人在一起，我讨厌你从未要求过我要忠诚，我却一丝不苟的遵从了，我讨厌世俗总认为长情才是人间最美好的东西，那正是亏欠的开始，我讨厌我亏欠你太多，下辈子也还不完，我讨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还是你，是你，一个幽魂，早已不在人间，我却时刻想念着，你说说看，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死了也不肯放过我。”
小庄说这是一位老人写给自己配偶的情书，他看了觉得很感伤。
想着如果不能共死，活着的那一方该有多难过。

我牵着他的手问他：“要殉情吗？”
他拒绝了，与我说，让我寄信一封，给那小子，等我们都死了，把我们合葬在一起，才把家产分给他。
至于后来才死的那个人，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对彼此承诺，要好好活着，直到被世界终结了生命。
我问他：“那时候都不能动了，或许都老年痴呆了，要怎么活着？”
他笑：“赖活着，多一天算一天。”
我牵着他的手，像往常一样，去林间漫步，心里想着今天会发生好事情。
鸟儿的声音清脆动听，天空的白云飘飘，我们走在一起。
日子就是如此简单，如此平凡，两个生命有幸相伴到晚年，已经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