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的档案补全计划:金陵渡小山楼(3)

少女坐了下来，望着月亮说道：“或许，1000多年前，就有越人在这里边赏月，边唱着越人歌；或许几百年前，魏晋的名士也在这江上边饮酒，边吟唱着自己的诗作；或许圣朝初始，张若虚前辈也就是对着这月光写下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传世名句……虽然他们早已离我们远去，但他们的声音似乎还在这江面回荡，回荡，越过千年时光的阻隔，一直来到我们身边。”少女看了一眼张生，又望向远方，“和城，江，月相比，人的生命是如此之短，哪有时间去唉声叹气呢！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归……去?哪里去呢，回家乡吗……”张生迷茫地喃喃着这几个字。“不是，归去，是去心之所向，去自己真正的使命所在之地。”少女打断了张生的自言自语，“润州曾无数次崛起，无数次毁灭，她曾被称赞为宜，她也曾被贬斥为丹徒，她也曾做过孙吴的中心，她也曾被战火夷为平地。但是，她还在这，屹立不倒。我想，这或许就是因为她想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她想要的不过是保一方百姓安居周全，而非虚名……”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像是自言自语。

“繁华和富贵留不住在身边，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张生思虑着，“我本一无所有，离京一无所得，似乎未曾有损失，只是似乎知道了京城不是我的归宿……”
“先生，如果您的才情写不出科举的文章，不代表您不能留下流传千古的诗句……”少女站了起来，拍了拍张生的肩膀，指着前方说：“快看，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前方是熹微的晨光，在江海交汇的地方升起。海涛江流，波光粼粼，千年如此，美不胜收。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张先生，归去吧，归去吧！”少女转身离去，又仿佛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如果您归去路过洛阳时，有缘见到我的朋友，帮我跟她问声好，就说：“一片冰心玉壶，洛阳亲友知之”；至于如何寻她，机缘到了她自会出现。”说完便消失在未消的夜色里。船不知何时靠了岸。
张生酒醒，看见对岸瓜州仍有两三星火，渔船靠岸，渔夫正准备归家。他连忙上前问道：“老先生可曾看到一位妙龄少女？”渔夫惊愕：“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少女在外面闲荡？先生你要是想，我可以载你过江去广陵的春风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