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我的罗德岛干员“养成”物语果然有问题【真理篇】(15)

男人的面庞上是岁月的残痕，沧桑无比，带着褶皱，一圈苍白如雪的胡子和头发像是这片大地上的冬日降霜，掩埋了那可有可无的过往，他的双眸黯淡，病入膏肓，抛弃了这个世界后仰躺在祖国的怀抱里，他现在只祈求着有人能给他来上一枪，杀了我，杀了我，他的口中正在如此呢喃，而真理却一拳轰在他的耳边，呵斥着他为叛国。
“你不该放弃自己的生命！你的灵魂应该奉献于祖国。”
而他疲惫的将眼睛闭上，静候着她的数落，没有一个乌萨斯人愿被称作叛国，没有一个乌萨斯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用着被桎梏的言语，他拿起腰间的军用酒壶，轻轻抿了一口，那是浓烈的威士忌。
“为什么想死？”
“那还用说？我在叛国，报复这个国家。”
“所以你的代价是生命？可真是愚蠢。”
真理一边冷讽着他，一边招呼我将他扶到不远处的大树边，他的体格很是健壮，但现在却毫无分毫的余力，可能这就是将死之人的悲哀，只能一点一点看着生命的消弭，却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
“你看起来像是个士兵？”
我笑着对他发问，从他的眼神和他失去的一只左臂上，我触碰到了两种坚硬，但它们同样粗粝，同样沧桑，只有名为时光的利刃才能将其切割，多少年来的屈辱将他的一切都化作铁一般冷硬，他失去了生活下去的野望，任自己成为这庞大机械中的一个齿轮，只等死亡将自己唤走。

“的确，我曾经在乌卡边境的特种部队服役，相信过我的祖国。.”
他挽起自己风衣的右边衣袖，其上是狰狞的团团晶簇，其中浑浊了无数人的苦难。
“然后我在战争中感染了矿石病，因此我失去了一条手臂。”
紧接着他直起身子，靠在树上，再抿了一口酒：
“我就被赶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恐惧我，就这样，我被革除了军职，回到了家乡。”
“回来以后才发现，我的妻子早就病死了，女儿被强抢走了，成了达官显贵的玩物。”
“儿子在五年前成了难民，跟着一群人据守在这里，之后再无音讯。”
他用三两句话让我沉默，诉说着自己过去的同时，我仿佛看到了他对这个国家的蔑视和失望，腐坏自王室至军队，从首相到官员，经过战争的洗礼和大踏步的工业化之后，就连那最后一丝守旧的传统道德都破碎支离，它成为了一座由钢铁浇筑而成的血汗工厂，吞噬着人民的血肉。
“我曾经也是一名战士，但现在却成了医生。”
话音落下的那刻，他祈求我医治他那浑浊的心和残破的身躯，用枪弹去医治，打烂他的脑袋，还给他一个解脱，我与真理一言不发的将他抬向林地的尽头，终焉的草丛上，明晃的光蜇刺蜇他的双眼，翠绿的落叶在风中飘飞，像是首都簇簇的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