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分刃(刑侦类)(2)

刑警这行虽然没有像电影里天天扛着80式冲锋枪在弹雨里险象环生，但是跟大大小小的案件拉锯战，斗智斗勇，短则一天四五起，长则两三个月难破一案，也着实考验精力。尤其吴成希这样的刑警，什么功等勋章，多半都是做牛做马熬出来的。
但吴成希心底，总有些说不清的空落。
老家的瓦房只有母亲一个人，老人恋旧，不愿意搬去城里，成希照例每年回家一次，陪陪老人。母亲还像年轻那会儿做事干脆利落，只是忙完手头的活儿，就喜欢盯着屋后那几丛浸蓝透紫的鸢尾花，愣半天神，嘴里念叨些什么。吴成希就陪着她，翻翻书，一下午就消磨过去了。
今年虽是路上下雨耽搁了，老屋的门还给他留着。吴成希掸了掸身上的水珠，走进日思夜想的里屋:
"妈。"
“呦， 希希回来了，快，饭都凉了，你去洗手，我把中午的菜也热上。"
"哎妈我来我来。"不愧是刑警支队一把手，半秒钟就敏锐地嗅到了清蒸鲈鱼的清香，一个标准式弓箭步跨进厨房，双手接力，把各式各样的饭莱分门别类摆上桌。

母亲把筷子递给垂涎欲滴的儿子，寒喧几句，皱纹里堆满了笑意。
"看把你急的，没人跟你抢。"
正往餐巾纸上挑鱼刺的吴成希瞥了眼白嫩滑腻的鱼肚，一口咽下嘴里鼓囊囊的饭莱:"外边儿可吃不着母亲大人现杀现做的清水鱼。"
"这不才几个月嘛，上次给你做了啊。"
"那是去年。"
母亲大人伸手一巴掌，正中吴成希骨骼分明的后背:"记性不如你妈，还说自己刑警支队一哥？我不信。"
"你说几个月就几个月"吴成希一边扒饭一边感慨，人老了多少有些糊涂。
"你这孩子，敷衍谁呢。上回招呼不打就走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不打招呼？想他哪次走的时候，母亲不送到车站，大包小包非带不可？
吴成希一哂，继续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