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甜甜 第1章 坦荡(4)

相处两天，就和老板熟络了，知道他比我大几岁，是江岭人。
大理的天气总是很晴朗，白天蓝天白云，晚上繁星闪烁，风也温柔，不急不躁地吹在身上，能让人忘了过去，也忘了未来，想就这么慢悠悠地过下去。
我看到老板的柜台里有酒，便要了一瓶，晚上坐在楼顶露台的藤椅上，一个人小酌。
他从洗衣房出来，在露台另一端晾衣服，我微醺着问他：“王哥，听说大理的客栈里盛产江湖故事，我能用你的酒换几个故事当下酒菜吗？”
他晾完衣服，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给我递了支烟，他自己也点上。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接过去放在面前：“我在这里小十年，见过不少人，故事还真的有，你想听哪种？”
“想听人生的波澜起伏，曾经拥有，又飘散如烟。”
老板笑着吐了个烟圈：“有这种经历的人，人家不会主动讲出来。我见的最多的，是客栈一夜情，奇葩事儿，还有要死要活私奔出来，发现生活的残酷在哪儿都一样。”
“哈哈，那你随便讲，我随便听。”

王老板很有趣，他讲了几个客栈里遇到的真事，像极了贴吧流传的奇葩荤段子，离谱又搞笑。
“这些年轻人，真会玩儿。”他弹了弹烟灰，“我和他们一样大的时候，也算是会玩的，但跟他们比，就是那个……小乌鸦见大乌鸦。可能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在那个年纪我们都过得像浆糊，没有啥目标，只想多睡几个女人。”
“哈哈哈哈，谁没个年少轻狂，季羡林的日记里不也想多睡几个女人么。”
“那是谁？”
“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前北大副校长。”
“哎呦我去，你说真的？我连字都写不顺溜，居然也能蹭到大师。”
这位王老板，长得清秀显年轻，穿着随性自在，像个艺术家似的。但这两天接触下来我发现，他还真不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他很江湖气，也很直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像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让人觉得真实又坦荡。
我和他完全不同，生活里习惯一切都循规蹈矩，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说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三圈。像我这样的人，坐在他对面，倒像是一只在动物园里做表演的黑熊，被规则驯服，又蠢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