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我家有只鬼(2)

她说，咋滴，还不允许鬼追求美丽啦
我追问，那些化妆品都用到哪去了，总不能是直接升华了然后贴她灵体上吧
她说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明明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就二十来岁
五
后来她告诉我，她其实也不知道那些化妆品去哪了，她只是能让少部分的液体或者固体“消失”，让自己心理上感觉化了妆
就算别人看不到，也要体体面面的
她这样说着，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开了一瓶我新买的柔肤水
呵，女人的花言巧语总是带有功利性的
六
我发现她真的很会打扮
在我第三十二次记混了上妆顺序后，她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给我化妆
我闭着眼睛任由各种我至今都没记全名字的工具在我脸上动来动去
她说你眼睛不要闭那么紧，不好画
我誓死抵抗，不，我不想睁眼看到一堆瓶瓶罐罐群魔乱舞
最终她还是半强迫性地逼我睁开了眼

镜子里的我半睁着眼，漂亮得不像话
如果能忽略还浮在我脸旁边的眉笔就更好了
七
我问她，你以前也这样给别的租客化妆吗
她说不，你是第一个
我问为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说，我是跟着这化妆镜来到这里的
八
我没有追问她是怎么到化妆镜上的
因为我想起来，它是在某个地摊上被生活窘迫的我低价收来的
我无意深究她的过去
毕竟我知道，她是个很要体面的鬼
九
我没有问，但是她却开始说起她在被我带走之前的事
她说她见过很多别的女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她说这镜子曾被汗水淋漓的农民工从小贩手里接过，又小心揣在怀里，带回去给他在田里任劳任怨的妻子
她说这镜子曾被当成古董，后来又被经手的商人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她说这镜子曾被收垃圾的婆婆小心地捡出来，拭净了放在逼仄的她的小孙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