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三尺chapter6(3)

田柾国逆着人流往外走，刚出口子就看见安山背对着他，站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有一脚没一脚的踩树枝。
她一身牛仔外套牛仔背带裤，背影小小一个，像个中学生，分明是不起眼的装束，却在一片黑色背景板里扎眼得很。
从背影就能略微感知她心情不好的端倪，脚下的树枝像是被她如同泄愤一般一段段折了骨，末了，她还站在原地，抬起一只脚像个机器人一样把脚下的凌乱枝桠踢出老远。
有一节带着叶子的，骨碌骨碌地在秋风裹挟下滚过来，好巧不巧砸在他鞋尖，弹开去，便不动了。
田柾国默默看她疯了一会儿，走过去，穿过马路。
安山察觉到背后脚步声临近，似乎不紧不慢的便有了预兆。连忙转头，一见是他，上来就是一句：“人怎么样了？”
田柾国懵了一会，眼里闪过诧异，反应过来后低语：“死了。”
安山整个人像是被重击了一下，微张着嘴巴，眼神空洞。此刻一阵风吹过来，梧桐落叶打在她肩胛处，她踉跄一下，像是要被冷风击倒。

半晌才吐出一句话：“知道了。”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田柾国察觉出她不对劲，可没能明白她与这个案件的关系。只觉得她这副状态超乎想象了。
可她说完转身就走，晃晃悠悠的。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
“喂——你...要不要人送你？”田柾国挣扎之余，说一句。
她不回他。
田柾国摸不着头脑，将信将疑地拽住她，皱眉，觉得她反应过了：“你到底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安山不理他，不动声色拂开他的手，回他：“不用送了，我自己能打车。”
“现在这边附近都被交警管制了，你要想打到车也得走很远，你再等等吧，等王白礼的尸体处理好了，到时候一起回队里......”
那成想她猝不及防转过头来，眼睛睁老大：“谁的尸体？”
田柾国一见她如此，再次皱眉，各色表情像是扭在一起的颜料一般，在脸上无处安放，扭曲了又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