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影》 Blinding Shadows【第三章 血海深仇】pt.15 阴郁泡影(3)

埃斯科巴又隔着口罩嗤笑起来，发出一种高昂的低沉声线：“总是这样！这孩子永远不会注意到他得罪了人！”
“他让我来找你们，”杰瑟罗轻松将恼怒的情绪按了下去，“即使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任务，至少也应该负点责任吧？
杰瑟罗自讨没趣地往回走，但是这两人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跟随过来，他也疑惑地转过身来，埃斯科巴拧紧了眉毛，沉缓地说：“我们不回去了。”
在经过短暂的六目相聚后，杰瑟罗顿悟了，轻轻问出了口那句早已知道答案的话：“现在开始了？”
“虽然比计划中的时间要提前一些，但是时机的出现是需要自己把握的，”古鲁纳卡补充道，“可惜的是你今天不能跟我们来，需要由你替我们带一个口信。”
杰瑟罗心神领会：“你们会在这里等我，对吗？”
“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埃斯科巴放声大笑着，用武器的镀银尾刺敲击着地面，“若是不等你的话，屠夫的肥硕脑袋已经在这把刀尖上垂着了！哈哈！”
古鲁纳卡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直线，他的紫色瞳孔反倒是被压缩地更加硕亮了：“要是我们等到不耐烦了，某一天清晨你睁眼所见到的便是他的鬼脸了。”说完指了指埃斯科巴，后者试图再次挤出那个似乎揉杂着数十种表情的嘴脸，被杰瑟罗冲上去遮住了眼睛。

“我可不会娇弱到需要你们来拯救我。”杰瑟罗反驳道，不一会儿便欣欣然地笑了起来。
又经过几轮的告别后，古鲁纳卡和埃斯科巴在破茅房中点亮了久违的灯火，杰瑟罗背对着那片半山腰的空地，不经意间，曾经想方设法去摆脱的羁绊也不再变得遥不可及，屠夫在阴影中的冷笑也不再骇人。
待眼前再次浮现所臆想那张冰冷的雕像，杰瑟罗从僵直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向上望去，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建筑并不是暗影空间，那些云雾似乎是被清洗干净，留下一片灰蒙蒙的水泥墙。屠夫便依旧站在一成不变的位置，只是腰带之上的容貌总会让初来乍到之人软下膝盖，战兢地颤抖着牙床。
或许是由于角度的问题，屠夫的五官有一种磨砂的质感，与毫无灵气的死灰背景揉杂在一起，只有阴柔的灯烛才能在他的鼻翼上烙下阴影。他的上唇不自然地移动，一股淡白的烟气伴随着语句喷吐出来：“我原本期待着更好的理由，与其说‘失踪’，‘阵亡’反而是更契合的用词。”他低下脑袋看着杰瑟罗，后者不动声色地端详着他的眼睛，发现并不如黑暗中的霜月一般充斥着诡异色彩，那毕竟是正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