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第一章 场景五 家、雨中、梦、家

雨下了一整天。明明雨声很大，相比较平时而言，应该更喧闹才对，殷叶反而感觉比平时安静。
“妹妹，之前还没跟你说大学的去向，填报志愿也没让你看见。”
“……”
“我要去新疆的大学了，那里离这里大概有三千五百公里。”
“……”
“……”
“挺好嘛，自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殷雪的声音好像融入了雨中，或者说是借了雨发声。
“唉。”殷叶深吸一口气，轻缓叹出，再轻吸一口气，说：“你说，这么多年了，咱们生活在一个家里，也没说上多少话、一起享受多少日子。我有时间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和你多相处。也就这个暑假，咱们能多在一起待会儿。”
两人现在都没了学习的念头，心中还有几万字要说，但一张口，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殷雪依旧借着雨说话：“躺一会儿吧。”然后离开书桌躺到殷叶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殷叶也躺过来，看着天花板。她们或许想着未来，或是回首历史，或酝酿要对对方说的话。
上午的雨才淅淅沥沥的，下午更大了一些，到晚上比下午的雨还大——这场雨很显然要吞掉整个夏天。雨越下，殷叶的脑中越空白。她想出去透透气，就直接出去了。街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街道的排水系统不太好，甚至马路的积水水面与人行道平齐，一眼望去倒是有“潮平两岸阔”的意境。殷雪站在暴雨中，借着模糊的灯光看被照亮的瀑布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