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公主、巨龙与骑士(6)

巨龙的意识尚未消散，它努力想发出声音，“……尤莉丝”巨龙的气息从未像现在这样微弱，“别难过，尤莉丝。”
“比昆！告诉我，有什么法子？求你了！”
“没有用的。别怪瑟岚……他是个好骑士，杀死恶龙的荣誉非他莫属了……”
“别再说了比昆！都怪我，我就不该提那个该死的提议……”
“没这回事儿……”巨龙努力想表现地轻松些，但它已经觉得累了，“尤莉丝，不是你的错……还有公主，她喜欢你，很久了……嘿，真希望我能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样子……”
女巫的眼泪掉在血水里，巨龙的体温在不断下降。
“尤莉丝，我要去找我的爸爸了，请让我在没有南瓜藤的地方安眠吧……它们，太吵了……”
巨龙说完最后的愿望就安静了下来，山洞周围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女巫茫然地看着周围，巨龙的尸骨在她掌下变成一堆亮晶晶的粉末，女巫无言地把它们收集起来，拿在手上，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嘿，比昆，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轻……”声音轻轻的，一下就被山风吹散了。
女巫把巨龙埋到森林深处的花海下面，住在花里的精灵一般都很安静，女巫每个星期去看一次。
公主在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哭得很伤心，女巫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可以一下子流出那么多眼泪，最后公主抱着女巫无声地流泪，她说“比昆是世界上最好的龙了，所以它一定会住在天堂，对不对，尤莉丝？”

女巫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点了点头，她没有告诉公主，巨龙其实只会去找它的爸爸。
总之，日子流水般过去，巨龙死后很久以后的一天清晨，女巫在床上醒来，她睁开眼睛，公主安宁的睡颜映入眼帘，那天早上女巫看了她很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
“塔塔莉……”女巫轻声唤她，公主的睫毛颤了颤，海洋般碧蓝的眸子一片迷蒙，公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神终于聚焦在女巫脸上。
“什么事尤莉丝？”
“听说你喜欢我很久了？”
公主盯了她一会儿，然后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是的，是的。尤莉丝，我暗恋你很久了，从你把我从悬崖底下救上来开始。”
女巫缓缓眨了下眼睛，开始回忆这档子事。
所有的暗恋通常都由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十岁的公主贪玩，偷偷跑出了城堡，跑进了森林。
森林里鸟语花香，生机盎然，公主非常满意，蹦蹦跳跳越走越远，越往里走，草丛灌木也就越深，最后公主跳到一个草丛里时，一下摔下了草丛下的悬崖，虽然悬崖不算高，但细皮嫩肉的公主何曾受过这份苦，当即哭嚎不止，恰好女巫路过，便施了个法消除了她身上的伤痕，安安全全把她送回去了，女巫送回公主后才发现没有抹去她的记忆，于是女巫只能安慰自己：没事的，一个小孩子罢了，转头就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