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2)

“找到这里不容易吧？抱歉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拿来招待你，吃薄荷糖吗？”
女子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薄荷糖递给男人，而那些糖其实也早已所剩无几。
“抱歉有点寒碜，这糖……是我顺带从餐馆里顺过来的。但是味道不错，你要来点吗？还是说要来点我去唐人街淘来的南瓜籽？”
女子摸摸装南瓜籽的袋子，里面的南瓜籽也不翼而飞了。想必这是让那“小家伙”给偷吃了的。女子无奈地摇摇头，把仅存的一点南瓜籽倒在了小茶碗里。几粒南瓜籽叮当入碗，却在莫名香烛的烘托下颇有一番风味。
“不了谢谢，我喝茶就行了——方便讲讲你先前的事情吗？我听说你那时候在中环当差，然后就搞来了现在的这座屋子。”
“这房子，哈！那时候可真费了我好大的劲。要知道这样的房子在贫民窟可真的算好啦，只是有时候总有些没事找事的人跑到这里想让我修理——除此之外都还好，”女子熟练地为自己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并细细品味着，“我就是通过干那差事来让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的，然后便挑了个好地段把这房子弄到了手。嗯……虽然说以前这些事情吧……也没什么好提的，不过既然你要听那说说也无妨吧。”

“我发现你真的变了不少，”男人小啜一口女子为他泡的红茶，“先前人们形容你怎么说来着？——啊哈，对了，’正义笨蛋’吧。现在你看起来可是沉稳了不少呢，但还是那么喜欢薄荷糖。”
“’正义笨蛋’，哈哈，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怀念，”女人搅动舌尖，于口中玩味着那颗薄荷糖，“怎么说我现在也是’隐士’吧——唉，你说，要是不懦弱且没有伤过心的话谁又会用’隐士’的名号来称呼自己呢？”
“怎么说？”
“你……听说过’杰里科’和’猫’的故事吗？”女人故作神秘似地低下头看着男人的眼睛。
二、霓虹灯与灯下影 下着雨的夜晚。
品红色与青蓝色的霓虹灯光印刻在了潮湿的混凝土地面上，如同这赛博都市历史的烙印。映入我们眼帘的，便是那一家位于外环的灯火通明的小轻食馆。
“喂！混蛋！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才把我的酒端上来？！”
一声尖利的斥骂声打破了轻食馆的宁静。一阵杯盘摔落在地的破碎声响之后，人们转过头来，注意到一位瘦高的、混子似打扮的人正用自己的手紧紧抓着一名服务生的衣领。那混子虽然看起来瘦削，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正因为愤怒而紧绷，条条爆起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毫不费力地就将那名倒霉的服务生拎了起来，并用那只冷冰冰的机械眼恶狠狠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