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6)
“久违了。”他微微一笑,转过身,长袖中,是早已备好的金属棍。
厅堂中,响起一声闷响,像是金属与人体结合出来的乐章。
忽而,他的脸上溅起了一抹血红。
他愣了一愣,他的手自然地松开了金属棍,其落在地上,发出了敲击大理石的声音,而身前,一个男人应声倒地,像是油渍滴落在了水中,点染的红色仿佛都市的杂质,与一切都格格不入。
但他并未露出任何惊恐的神情,转而化作了向上的笑,那笑容比以往他的任何一次笑都要癫狂,都要可怕,他转而翻起柜子,一个接一个地拉开,一个接一个地拉碎,他忽然不想翻了。
这一刻,他仿佛瞬间找回了失踪多时的理智,像是迎春前的最后一场雪。他不断地追问着自己所在何处,所做何事,他问着自己,但是他没有得到答案,也明知自己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他需要的是钱,他将抽屉中成捆的百元拥在手中,藏在衣袖里,紧紧塞进衣兜中,但无论被塞得多满,他的身形多么沉重,仿佛都无法挽回他近乎癫狂的神态。他仿佛迷恋上了那种感觉,仿佛无依无靠,无拘无束,不作为一个“人”活在世上,不作为被社会的枷锁所禁锢的“人”。他早已明知自己在退后的路上愈走愈远,仍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无所依靠且不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