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双向救赎(3)

事后父母知道了自然免不了重罚，他笑眯眯领罚在小黑屋里被关了三天。又忍不住反思自己做得过分，到底原因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他偏头在衣袖上蹭掉眼角的泪水。
打人的时候白上其实控制不住自己，理智像是坠进了全然黑暗的冰河底，满脑子只剩下打死那个人的念头。他清楚听到指骨痛击到头骨的闷响，被打男同学的哭嚎，周遭同学的尖叫，但他停止不了——最后没打死是因为被同学叫过来的老师拉住了。但白上必须承认，暴力过后情绪依旧激动，他却感觉神清气爽。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时他是得病了，双向情感障碍。
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已经高二了，平日里装的温润柔和几乎骗得所有人。他没选择治疗，即使发病的时候脱离掌控的行为得到周围人异样甚至厌恶的目光。
偶然一次他听说东街某家废弃工厂附近有个二十块就给上的小乞丐，才九岁十岁的样子。难得有了兴趣。他去看了，不过当然不是因为馋身子尝刺激，就是想看看这位能从东街传到西街的小可怜。
看起来乖软的白发，耷拉着偶尔抖抖的兽耳，缩着身子安静坐在街边，对周围人偶尔投去的各色目光视而不见，十足的乖乖仔模样。他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替小朋友挡了那些目光，轻轻说：“跟我走吧，我给你很多很多钱，一直跟着我。”

白上有自己的房子，有钱人家从来不缺这些。他就把九安置在那里，有时间就去陪他。不得不说，白上很喜欢跟九呆在一起，他似乎永远平和安静，哪怕是白上发病的时候，他也只是学着白上平时的动作，笨拙地将白上抱在怀里安抚，给他唱歌。很神奇，白上总能很快平静下来。
他晚上向来睡不安稳的。
所以才能抓到九偷亲。
白上在眼里刻印下他的模样，眸色相同的的眼视线交汇，一时暧昧涌动。他揽过九接吻，月光作纱供给浪漫。他笑，末了又凑过去同九鼻尖相抵低语：“我的小夜莺，我的药。”
他以为自己已经要被精神疾病蚕食掉骨头，但命运将一个人送到他面前，那个人平和地承接他所有无理莫名的情绪，做他糟糕情绪的解药，做他与生存欲望之间的纽带。他们看傍晚的晚霞，路边的梧桐，看永夏的斯里兰卡，看北极圈唯一的不冻港。那个人带他重返人间。
于是冰河解冻，终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