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风华录08(4)

花无谢扶着哑姨到院中石桌前坐下，顷刻傅红雪便沏来一壶清茶，花无谢笑着接过给老人斟上，傅红雪又端上一碟热腾腾的桃花酥，顺手擦了擦凳子，花无谢看也没看坐下，哑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渐渐浸出水光，连忙低头捧起茶杯，遮住所有情绪。
花无谢笑道：“明日腊八，宫里会赐御粥，往年惯例门里留都的二十几号人总会聚一聚，今年定在东街聚福楼山海间，殿下明日散值后前往即可，带件常服吧。”
“好。”
次日散值，傅红雪依约前往，敲开雅间门，热浪滚滚，不苟言笑的神捕们难得一见的宽袍大袖，推杯换盏，豪放不羁。
两月的相处已让所有人对傅红雪改观，见他出现并不意外，杨毅更是热情上来揽着往里走，转过屏风，正中闲散斜靠着的绝美青年直直撞进眼底。
花无谢一身月白锦袍，墨发如瀑披散其后，光洁无瑕的肌肤在烛火掩映中泛着迷人柔泽，清透晶莹的眼眸流泻出璀璨星光，顾盼间风流尽显。
傅红雪喉结动了动，脚下如被粘着一般，花无谢弯起醉人的眼角，冲他举起手中酒杯，袍袖滑落，露出光洁腕内一枚胎印，雪白衬着殷红，如冰天雪地中盛放的曼珠沙华，勾魂摄魄。
杨毅把傅红雪推到花无谢身旁坐下，拍了他一把，大笑着走开，花无谢瞥见他挺得笔直的腰背，凑过去道：“今日是自家兄弟一聚，只管放松。”

浓郁酒香裹着幽幽兰香袭来，傅红雪陷入极度恍惚，端起面前酒壶一饮而尽，花无谢还未说话，周围一片叫好声，生性耿直的众人见傅红雪如此大气，兴奋得围上来敬酒，他来者不拒，饮酒如饮水，看得花无谢目瞪口呆，一晚上都在忧心他是否喝醉，反而没了之前的洒脱，傅红雪越喝越沉默，最后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众人才知他早已醉了。
杨毅大笑：“酒品看人品，殿下如此豪放，这朋友我交定了。”
花无谢瞪他一眼，伸指点了点在场诸位罪魁祸首，无奈道：“我送殿下回去，你们省着点，别误了明日当值。”
“捕头只管放心。”
傅红雪少有做梦，从他有记忆起便每日不停学习，学文习武、学别人的为人处世、姿态神色，后来母亲去世，万钧重担压在肩上，根本没有闲暇，偶尔几次做梦都是梦到生命中重要的几人，说到通人事，虽未亲身经历，也早在书本中摸索过，只是清心寡欲惯了，缺乏兴致。而今夜，他做了一场梦，梦境虚幻旖旎不可描述，他激动难抑，兴奋不已，浑身被幸福感充盈竟是平生未见，以至于在睡梦中回复本身都未察觉，醒时脸上还挂着笑意，下身冰凉湿滑将他拉回现实，想到梦中人的脸，傅红雪僵住。
花无谢被隔壁水声惊醒，起身一看才丑时初刻，他睡眼惺忪的坐起，轻微声音落入耳中。
“殿下怎么这时起来洗衣服？”雁翎见傅红雪一声不吭搓着衣物，忙上前道：“我来吧，殿下当心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