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冬季》——半科幻半悲剧难懂自创小说(3)

第二天丑时古强就起床了，他轻轻地从床上下来，心里约莫着应该给老板和队长买一包烟来感谢他对自己的恩惠，于是他拉开了那个抽屉，却惊讶地发现一沓薄薄的钱下有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他连忙拿出查看，那张红色的钱在晨曦中愈发漂亮，但在喜悦过后，他很快意识到那张钱是不干净的钱，心里又猛然想起昨天下午看到的事情，一时间，愤怒、自卑的情绪如洪水猛兽般充斥了他的头脑，他狮子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脑一片空白地跑出了家门。
门外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很厚了，他来不及穿大衣，一深一浅地在雪地中飞驰。很快，他到了煤场，满脸通红，也许是冻得，也许是气得，他随手抄起一把镐头瞪大了眼睛冲了进去。
风刮得愈来愈紧了，宁兰又转向了那栋漆黑的屋子。那是煤厂老板的家，常年空气中漂浮着的煤渣让厂长不得不终日门窗紧闭，只留着窗户角一处翘起来的报纸保持空气流通。从外面看，那个窗角就像一只眼睛，一只长在煤厂工人脸上的眼睛，恐惧又焦虑地凝望着大地。
宁兰缓缓推开了门，屋子里很暗，只有门缝和窗角里透出一丝光亮。厂长似乎已经等了好久，看到宁兰提着烤鸭进来，他高兴地搂着宁兰进了屋，或许他更看重的是宁兰，而不是廉价买来的烤鸭。宁兰有些反感，但她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的男人，是为了这个家庭，是值得的。

她放下了烤鸭，安静地躺在了那张整齐有肮脏的床上，她看见从窗角里唯一的光被厂长用手狠狠地摁住，自己的身体也瘫软在了床上。光消失的那一刻，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空气似乎不再流动，窗外的雪似乎停了，一切是那么的安静，或者说是死寂。
当那张报纸又一次被揭开一个角时，空气中残存的喘息声也随风而去了。她穿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将那赤裸的百元大钞塞进的内衣里，还没来得及围好头巾，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出门后，她看到古强正一个人慌乱地走向煤厂，还将镐头落在了雪地上。看着古强的背影，宁兰欣慰地笑了。
回到家，宁兰将那张带着她体温的百元大钞放入了抽屉里，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窗外的雪还在下着，风还在刮着，只是天越来越黑了。
古强正从煤矿中出来，周围围满了大笑的工人。古强刚刚被安排独自一人去检查矿场深处的情况，这是一个能送命的任务，但幸运的是古强脑子傻，厂长就可以随意指使他，如果他脑子突然灵光了，好言好语劝上几句也就去干活了，多么任劳任怨呀。古强一脸煤灰，认真地告诉队长里面没事，话音刚落，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