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归(10)
陈忆月患上了肺病。
她不能再与他共饮一杯酒,不能与他同赏漫天桃花,不能与他弹奏一曲迎欢。
酒干了,桃花散了,弦也断了。
她只能躺在床上咳得撕心裂肺,等待不知何时降下的死刑。
他恨极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不能及时发现她的异常。
他恨天,恨命,恨自己。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灰白苍凉的脸,心被一刀刀凌迟着。
陈忆月似是看出他内心的愧疚和挣扎,以及眼底掩藏不住的巨大悲伤,躺在床上缓缓伸出冰凉的手,抓住他,温声安慰他。
他也受不住,悲伤冲塌内心的提防,不堪一击。
他在她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大夫说,还需三味药,江南的花根花,巴蜀的古树草和南疆的虫身草。
他便为她去寻药。临走时,他留下了自己的护身玉佩,以希望护她平安。
她笑了,手上紧紧握着那枚玉佩,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你应当记得的,”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那天你输的酒钱还没有还我。”
“我......没有钱,你再等等,等我回来以后。”
“啊.....那我再等等吧。路途遥远,你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