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2)

“你有见过月球的背面吗？”
脑子稍纵即逝的回忆，使男孩浑身一抖。
他又转过一个弯道，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来。
好熟悉的分叉口。他想。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他凭感觉选择了一条路，顺着路走下去。
这似乎是人为建造的阶梯，男孩有一瞬间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但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却驱使他继续往前走。
“阿风啊！”父亲举起酒中喝了一口，脸上红红的，他也为自己倒了一些酒，喝了一小口。立刻被辣的呛出了眼泪，他一直不是很喜欢父亲，认为他是酒且好赌，不思上进，甚至在孩子面前吸烟。
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但是今天他的父亲亲自为他倒满了酒，摆好了火锅，热气在不断上升，他感觉有些燥热，也有些紧张。他认出那瓶酒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埋在桂花树下的那瓶，当时他还很天真，他问父亲这是在干什么，父亲只是笑笑，告诉他这是为了他以后结婚准备的。
今天他却被摆在了桌上。
“阿风啊，最近怎么样”
“什么？”
“就是你感觉怎么样？学习，生活有困难之类的。”
男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寻找母亲，但在里屋亮着的灯早已熄灭。
“还好。”男孩回答道，但眼神却在不自觉的往下移。

“你的状态我也都知道了，我是第一次了解这个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如果你的压力真的非常大，你承受不住的话呢，我们就休学…”
“我不可能休学的。”他斩钉截铁的说。
“好好好，我知道，只是话是这么说，如果你实在受不了的话，我们休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在家里开一个快递收取站…”
“我不会休学的。”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那就行。”父亲豪爽一笑。“你从小就老实，聪明。这些困难怎么能打倒你呢。我是一直相信，男人最重要的是得要有上进心，以后才能撑得起家…”
那晚的父亲讲了很多，但大多他都记不住了，只是一些记得很小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有如走马灯般的出现在眼前的雾中。
在上学前班的时候，他突发高烧，他的姐姐带他去赌场找父亲，父亲听说后，二话没说就放弃了快糊的麻将。抱着他飞奔去医院，打了一晚的吊针。
发着高烧的男孩不停的用小手抠着父亲的衣角，在迷糊中一直喊着:“爸爸…爸爸…”
父亲一边说着:“我在这，爸爸在这。”一边轻轻地拍打着男孩的后背。
伴随着父亲十分粗鄙的童谣，男孩渐渐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