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过桥(5)

进劳接到电话，开始了作为贷款公司老板的表演，“谁呀！”，“一会儿...今天...要借3万，老弟多大了，没开乐子吧？”，啊哈哈哈……“啥？发财？嚯哈哈，嚯哈哈哈哈哈......”，“诶，鱼儿挂断了！”，进劳有些不解，心想难道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太过分了？这时戴犒一把抢过电机，大声吼道：“你个shabi，到手的肥肉都拿不下，怪不得是个杂种，贱胚！”
“你他娘的再说一句试试？！要不是你欠债不还，债主都追上门来，我娘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进劳有些失控，抓着戴犒的领子沙哑着咆哮，戴犒眼里充斥着泪水，但又不能说些什么，只好按照之前的电机号码拨了回去，一把塞回进劳的手里，随后便直起身，摸了摸兜里仅剩的粉品粉末，独自去凉台冷静。
还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事，因为好赌博，戴犒的父亲杀害了妻子，抢走了所有的积蓄也抢走了她的儿子——戴犒，因为潜逃多年，没有实名身份卡，只好娶了身为妓女的进劳母亲，戴犒的父亲最后还是被警察抓住判了死刑，而后来长大的戴犒却和他的父亲一样赌性难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追上门来要债，为了还债，进劳的母亲只能答应债主的无理要求——赤裸全身，背后挂上淫妇的牌子从村口爬回门口。从那以后，母亲就变得郁郁寡欢，又患上了肺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最基本的方便也在屋里进行。戴犒天天酗酒，嘲笑进劳的母亲妓女的身份和进劳这个杂种，于是抛弃了母亲，独自离去。

而那时的进劳在县城里打工，因工头克扣工资，正在发了疯的要债，甚至想过跳楼不了了之，但是想起家中的母亲和哥哥，想自杀的心思便成了一缕青烟，从脑中逐渐消散，他觉得如此不辞而别，是一种莫大的羞愧，便不再想了。
直到三九寒冬，没有要到账的进劳便坐着和他一起出来打工大壮的三轮车，往村里赶，路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冰上覆着薄薄一层雪，路并不好走，但一想到很快就会与母亲和哥哥团聚，心里便多了一份温暖，雪花伴随着冷风刮在通红的脸上，单薄的大衣冻的僵硬，但揣在怀里的烤鸡却还是那样，保有温度。
走到村口，天已经乌黑，村旁的黄狗狂吠不止，离家有一段时间了，这久违的亲切感，涌上进劳的心头，进劳跳下车，匆匆与大壮寒暄几句，径直向家走去。
门口没有灯！这让进劳感觉有所不对劲，往常母亲最见不得黑，都会在门口院里空地上燃点柴火，而今天却是冷清的很，进劳加快了脚步，推开房门，却飘出来一股恶臭味，门上挂着厚厚的蜘蛛网，“妈……”，进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不敢想象，自己的母亲裹着破旧不堪的床布，躺在木板床上，冻的僵硬。
进劳拿出怀里的烤鸡，颤抖的放到母亲的床头，却发现母亲手里攥着什么，他抱着母亲僵硬的身体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