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可是魅魔13(终章 上)(6)

沙耶死死钳住方向盘，不让它动哪怕一丝，像触电般伸出手，摸摸索索打开了车旁的一个小开关，机关传来有节律的滴答声，那是个小计数器。通过这个，她将要根据自己仅仅走过三遍的记忆，仪表盘上的车速显示和规律的读秒计算行近距离，每一条车道，每一个路障，以及剩下的微小转弯处出现的时机。沙耶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来自身体内部传导到手指的颤动，为了心静，她闭上眼睛，用车轮和汽车内部的向心力感受着脚下的路。
在虚空之外的正常世界，一个身着红白衣裙的金发少女站在一栋高楼的一角向下俯瞰，此刻的天空一碧如洗，城市风平浪静，但她却很快在一条荒山野岭廖无人烟的马路上锁定了某个目标，凌厉的绿色眸子倒影出它暗紫色的影子。
唐可可的心脏在突突地跳，喘息声也清晰可辨。可越是如此越让自己害怕，因为它们正和节拍器的响声混淆在一起，干扰沙耶对时间的判断。唐可可看到沙耶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松下来，只浅浅地挂在上面。
“沙耶小姐？”唐可可感到了车身的晃动，虽然知道会对时间感知产生更大的干扰，但还是不安地问了出来。

在生死存亡的间隙，沙耶正屏气呼吸，静静衡量着自己的心跳与每一次计时器的滴答声的规律。计时器每次响动的间隙，心跳刚好是两下。沙耶又控制自己的呼吸，让每次滴答声和呼吸一齐响起，这才找到了相对准确的时间规律。沙耶双手重新紧握方向盘，完全进入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乍现。虽然周围仍然被暗暗的东西吞没，但云层中的太阳已仿佛神话中的宫殿，金碧辉煌。
亮光出现了，将路灯带来了，将岚千砂都的睡颜带来了，将一切都带来了。周围的道路比之前更荒芜了，光芒打在泛起晶莹的土灰路上，对于久居黑暗的人来说有些过于炫目，大团大团仿佛透明又仿佛金黄的龙卷吞噬灼烧着众人身边的黑暗，将车外的景色变得斑斑驳驳的。她强睁开眼，外面阴阳割昏晓的荒凉景致中，分明有两团萦绕的紫光。
下一秒，一团紫光淡去了。一大团紫色的身影“咚”地砸在挡风玻璃上，由于车速过快，又跨越整个车身旋转着翻滚下去。幻境彻底消失。
“那是……”唐可可失神地捂住嘴巴，她没有吐出的话音的后半截，是“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