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人的歌谣(2)

劣质的音符，蜜酒般的歌喉，从来不是值得让人起舞的一部分。
当酒醒过后，吟游诗人早就踏上又一次故事的起点，浪迹在阴暗潮湿的酒馆，鹿皮长靴踏在嘎吱作响的地板，用舌头同时换取和品尝地窖下年数久远的蜜酒。这些蜜酒或许比自己年纪还要老——这是不消讲的老掉牙的冷笑话。
越来越多的村民相信他们听到了来自山脉的低吼，夏日夜晚，萤火虫般微弱的蓝色光点在山脉上方的天际连成带有形体的光带。
诗人们从来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他们收拾自己仅有的家当——通常只有装着皱巴巴羊皮纸与羽毛笔的，和自己一般古旧的皮包，或许是某个身为猎人的祖先在一次狩猎中得来——朝着色彩进发。夏日的雨季永远没完没了，泥水浮于皮靴表面，融化风干的泥层，但泥泞总会紧随其后。在这种季节，你是永远不可能拥有一双干净的鹿皮靴的。

但故事的主角总不会是一个吟游诗人。他们是故事的传颂者，而主角往往是那些在鹿皮靴脚印之前，要早的多得多的脚印的主人们。
趁诗人还在赶路，还记得那些沙沙间的细语，群山间空气的震动吗？
诗人的歌谣总不能和那些诱人的低语相比，琴弦的音波也未免过于孱弱。
泥土下埋葬带有犄角的骨骸，榕树中的黑暗洞穴里藏着破碎的水晶球。
这将会是一场奇妙的故事……远比地窖下的蜜酒更为古老，比脚底的鹿皮靴更为泥泞，比手中的橡木竖琴更为粗糙。
诚然传奇总是剔去了那些令人心动的，似乎无关紧要的细节……但这些无关紧要的故事往往是比传奇本身更具有吸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