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鸦东去：枭之歌1(4)

伯特森发出一声轻笑，双眼在镜片后闪着瘆人的寒光。
“那是当然，不过雷娅小姐，有一件事情你食言了，你说过要用剑砍翻他们，而不是用拳脚和刀柄教训这帮蠢货，”他望向满地呻吟哀嚎的男人，又将目光投向女子身后那柄造型朴素的长刀，“怎么着，没人有还手的余地，现在弄死他们还不迟。”
“饶了我吧，我只是来挣点小钱，不是来和方圆百里最著名的佣兵团开战的，”雷娅摊开双手，也不知是鸡尾酒的怪味，还是老头的态度令她眉头紧缩，“咱们可以开始谈委托了吗？”
“尊听悉便。”伯特森轻轻地将酒壶放回物架，“都滚吧，一群废物，等会有你们好受的。”
壮汉摇摇晃晃地起身，连拖带拽地带着伤员离开，黎明酒馆只剩下两个人，和一堆散架的桌椅。
伯特森终于忙完了眼下的工作，他在吧台后坐下，十指合拢在前胸。雷娅注意到他每一根手指上都戴着戒指，黄金，翡翠，紫晶，蓝宝石，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珠宝展览。这上面随便薅一枚，都够我在贝加锡城潇洒两三个月了，雷娅心头有些痒痒，但她必须做出一副严肃冷酷的模样，接受雇主的审视。

老人没有立刻说话，他打量着雷娅，那阴恻恻的目光让人浑身发冷。
“你是个凯尔兹人，”他缓缓开口，“但不是纯血，你的身世定然不同寻常。”
他说的没错，女游侠的外貌确实异于常人——她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浅灰色，那双镶嵌于脸庞上的酒红色瞳孔更是引人注目，但她并没有凯尔兹人特有的高大鼻梁与隆起的前额，若不是有打斗场面在先，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疫疾缠身，濒临死亡的病秧子。
“我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可这重要吗？”雷娅冷冷地问，“如果你不希望凯尔兹人来帮你干掉那只焚枭，那就另请高明吧。”
“呵呵，不必如此敏感嘛，”伯特森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在此之前，但凡有任何凯尔兹人敢踏足这片领土，他的脑袋都会被插上木桩，身体受大火烧灼，但自从我接管了这里……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你们毅力与天赋，这些品质往往会为我带来更多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