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夜曲 第五章——信任(2)

“别乱动，你现在还很虚弱。”玛利亚抚摸着阿鲁卡多精致的面庞，“不用担心，在你恢复活力前我都会陪着你，不会有人企图伤害你的。”
“为什么要帮助我?”阿鲁卡多盯着自己在玛利亚身上留下的伤口，“明明说了那些伤人的话，还对你做了这样的事。”
阿鲁卡多满脸惶恐，他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她不惜生命也要唤醒自己，那一道道结疤的伤痕清晰可见，每分每秒都审判着他的内心，一想到失控的自己对玛利亚的所作所为就感到万分愧疚，他不敢和玛利亚温柔的视线相接，玛利亚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受震撼。
“因为你是我的同伴啊。”玛利亚拨开遮住阿鲁卡多视线的长发，“同伴间会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真正的朋友会在你高兴时为你祝贺，会在你悲伤的时候安慰你，会在你遇到挫折时鼓励你。而你既是我的同伴，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就不怕我会背叛你，将你的血液吸干？”
“不，你不会，要真是这样的话，在我昏倒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可你没有。”
“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是对的，但我也坚信着将心比心。”
“为什么？”
“因为你向我保证过，你是吸血鬼，但也是一名人类。不管别人是怎么说的，至少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名有血有肉且富有感情的人类，所以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我的。”玛利亚温柔的微笑更加明显了。
“我就是……唉，算了。"阿鲁卡多哽咽了一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就是人类吗？”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一阵沉默过后，阿鲁卡多说道。
“如果说出来你会好过一些，那我会洗耳恭听。”玛利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反之，如果回想起这份记忆会令你感到痛苦的话，那我情愿一辈子都不知道，因为我绝不会去伤害你的心。”
阿鲁卡多在挣扎过后，还是选择了亲自揭开那段往事的面纱，他流着泪向玛利亚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往，从母亲被愚昧的村民处死，一直讲到自己在梦中杀死魅魔，玛利亚也因此了解了许多未被载入日记的细节，事件也变得清晰了起来，阿鲁卡多半吸血鬼的身份之所以会暴露是因为美杜莎暗中蛊惑了村民，这解答了玛利亚先前的疑惑，至于阿鲁卡多把自己的玩伴路德米尔转换为吸血鬼一事，则是受到了以恐惧为食的梦魔马格内斯的引诱，而那位玩伴也因为无法接受这永恒却无法在阳光下存活的生命而选择了离开，这也成了阿鲁卡多无法挥散的阴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