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星白(10)

“把我当成小狗了吗？”
“没有的事。”星白说，“只是想，在世界上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摸过男人的头，是不是有些遗憾，于是就摸了。”
思恩达望着星白，把她的手拨开，让她低一低身子。
“怎么？”
“在世界上生活了这么久，也还没有摸过女孩的头发，”思恩达正色说，“我们互相实现彼此的愿望。”
星白从窗台上跳下来，和思恩达一起坐在床沿。
思恩达摸了摸她的头发。很细很软，就像缓缓流淌过手心的水，和自己粗糙的头发完全不一样。原来这就是女生的头发。
“其实我还有很多很多没能实现的愿望。”思恩达把手垂下来，“还没有试过宿醉到天明，还没有学会沙画，还没有在大海里潜水，还不会蹦极。”
“嗯……那我就实现大叔的第一个愿望吧。当作你为我找阳光的回报。”
几天后，是星白的演唱会。有大约十几个人到场。
结束了表演，星白对着话筒说：“大家留步。”抛下这句话，她就小跑着去后台，推出一辆大推车。

大推车上堆满了酒。有廉价的，也有昂贵的，五彩斑斓的标签，五彩斑斓的玻璃瓶。
“不要钱的酒，大家喝个痛快吧！”
星白对着话筒喊了一声。
台下一片静默。
直到突然有人大吼着跳上舞台。
于是，越来越多人跑上舞台。
大家拧开酒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像是突然闯进绿洲的沙漠旅人，遇到了久违重逢的甘露。
星白笑眯眯地对最后一个走上舞台的思恩达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是星白从电影里学来的手势。
思恩达迟疑了片刻，也比了一个“胜利”。
思恩达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这么多酒。它们都是星白从各个荒废的居所里收集而来的，由于数量实在是庞大，浪费了无所谓，若是有人喝到了不好喝的酒，就直接扔在台下，听见玻璃瓶“哗啦”一声碎掉，痛快地大笑。
“就应该这样，把糟糕的事物摔碎！”
没有音乐，没有灯光，没有体面的场所，但是大家都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