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星白(4)

思恩达看着手中的门票。门票是一张简陋的卡纸，上用绿色笔画了一只小乌龟， 小乌龟身边环绕着五颗星星。
思恩达还是交了门票钱。用他本来打算存储起来住进养老公寓的存款。
星白的表演十分规整，舞蹈并不算僵硬，歌唱也没有跑调，但是很奇怪，总显得有气无力，这也是星白常常被人忽略的缘故吧。她的表演没有办法振奋起工作疲惫的上班族。
然而，星白却和如今已经彻底放弃一切的社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种时候，她轻飘飘的歌曲，比任何华丽的演出都要来得有力量。
思恩达依然按照自己的习惯，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左侧。这里的墙角堆满了烟头。
前面的座位不再人满为患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把头靠在椅背上，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望着台上的星白。
“今天的歌曲，是《望着天上的星星思考我的人生究竟应该何去何从却毫无头绪》。”由于音响和收音墙壁并不算好，星白平静的声音伴随着一些噪音。歌名很长，与星白从前的歌一样古怪，她一口气念完歌名，没有停顿。

她的歌声会把人带进海洋。
思恩达闭着眼，靠在墙角。
他想起自己曾看过一部纪录片，纪录片已经有一些时日，里面的内容和如今的自然环境截然不同。那时的海洋是蓝色的……蓝色带一点绿色，或是黑青色，慢慢地荡漾。浪花是白色的，在阳光下，水面泛着粼粼的波纹。
阳光。
阳光的颜色是纯白的。
【四】
不知过了多久，思恩达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脱离，他有些头疼，用力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
“大叔，不要打自己的头，容易变蠢。”星白穿着连帽卫衣，坐在思恩达身边。
“嗯……”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演唱会结束有一个多小时。我担心你睡到明天，这边锁上门，你就要在里面挨饿。”星白说。
“嗯，谢谢。”
“我的演唱会就这么无聊吗，为什么会睡着？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
“星白小姐，你知道交响乐团吗？五十年前还存在音乐厅，交响乐团在里面演奏，下面坐满了听众，有的听众目不转睛、津津有味地享受音乐，有的听众却香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