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不存在的战区】间章『枯木』(5)

「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何来迫害一称？身为低贱的猪猡为高等人种付出生命是何等荣幸！他们自己都未曾反抗，你们又何必多嘴多舌？」
「西汀˙依达。」
「……什么？」
少女重复了一遍。
「……」
瓦兹拉夫不能多待。他仍有要务，要尽可能为八六争取生机。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
「……西汀˙依达。我不会忘记你的名字。」
道歉是多么可笑的话术。事到如今共和国的所作所为，道歉就像『铁幕』迎击炮里的哑弹一样，看似善良实则不怀好意。
「我不会忘记。」
西汀˙依达抱着妹妹慢慢离开了简陋的医疗室。她的背影瘦小却又高大。
他只能说「我不会忘记」。
他只能记住。牢牢记住。
两个男人互相搀扶着站起，面前的天空也阴云密布。
摘掉墨镜的阿德雷希特不过是一个形貌邋遢的白系种而已。那些所谓军人连核实都不愿意实行就将他当做猪猡送上前线……瓦兹拉夫几近麻木的心再次隐隐作痛。

「你的女儿……」
「她会看到这些的。」
瓦兹拉夫˙米利杰悲凉地仰起头。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或许为时尚早，或许过于苛求。但共和国没有时间等待……『八六』也没有时间等待。
看着女孩闪躲的目光，阿德雷希特仿佛又看见第五十六号收容所前的尸堆。
不论年长年幼，病体残躯，白系种士兵就那么大笑着肆无忌惮地下手，踢踹，射击。
默然无语的阿德雷希特被随行军官叫住，转回头来。
「那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别多管闲事。」
又一次搜寻无果。阿德雷希特在简陋的板房前坐下，耳旁是从黄昏持续至夜幕降临的辱骂与撞击声。
终于夜深。意犹未尽的屠夫们三三两两走过阿德雷希特身边，大声笑谈着钻进自己的营帐，去做他们的美梦了。
阿德雷希特起身走向屠宰场。月光迟疑地洒下，落在铁丝网上漫出银光。
了无生气的人们横七竖八地躺着，歪扭着躯体，层层叠叠。
铁丝网前已经有人了。一个少女双手抠着网格，静静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