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桃夭(2)

裙绿渐桃红，花色映人面。
沉宏痴，天宝寺不见桃花，记忆却留一抹桃红。
想忘，忘不了。
“美吧？”
见沉宏呆立，唐夭夭问道。
“美。”
沉宏下意识回答。
美，不知是桃花，还是人面。
“有机会带你去江东，桃花庵里满园桃花，十里红霞般，才好看呢！”
“多有多的好，少有少的好。”
一句禅，不解风情。
唐夭夭没多想，信口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唐小姐写的诗吗？小僧不懂。”
“我能写成这样，就好了。”
唐夭夭眼一白。
“这是《诗经》的桃夭。我叫唐夭夭，就是因为这首诗。”
“小僧没读过诗，只知道念经。”
“这诗后面还有，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讲了一个女子出嫁的喜悦。我就搞不懂了，出嫁有什么好的？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再和他过一生，难道是女人的命吗？”
“那要看那个女子爱不爱丈夫了？爱的话，应该会开心的。”
“爱？当然得爱。旁人都觉得我就该嫁给他，我还有不爱的理由吗？”唐夭夭语气激动，神色严厉，似在质问。
沉宏被吓，不敢接言。

“算了，你个出家人，怎会懂得男女情爱？什么宜其家室，什么宜其家人，只是旁人的想法罢了，谁又在乎女子真正爱谁呢？”
沉宏似懂非懂地点头，看到唐夭夭眸落梨花，心生疼，以为悲悯。
桃花，梨花，皆春花，怎开在秋天？
想出言安慰，无奈口拙，只好跟在她身后，。
两人无言，泪水渐歇，徘徊花径。
桃花朵朵，或装点枝桠，或触水生漪，或零落化尘。
出家，出嫁，命各不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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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姐！”身后传来女子声音。
回头，粉裙少女近前。
“莺莺！怎么在这遇到你了？”
“我也想问你呢？怎么来尚京也不跟我说说？”
“刚来两天，主要是因为九五朝会，今天没事来看看桃花。”
“我也是来寺里礼佛，没想到碰到你了。唐叔叔也来了吗？”
“没有，肯定又去拜访什么江湖故交了，整个尚京城都逛遍才罢休，懒得理他。还是陆伯伯好，都不怎么管你。”
“夭夭姐，好久没见，更漂亮啦！”
“姐姐老了，比不上莺莺小姐闭月羞花之容了。”
两位姑娘嘻笑打闹，身后沉宏不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