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影》 Blinding Shadows【第三章 血海深仇】pt.20 恶魔(2)

暗影强撑着意志站起，略显倔犟地对面前的庞然黑影皱着眉头，顺着后者铁青的鼻梁直视着他灰白无神的双瞳。“我从来没能设想过，暗影感染者拥有飞蛾扑火的特性。”他对着收割者调侃道。
“是的，父亲，”收割者捧着一脸阴笑，又舔起了嘴唇，“这就是您在众人面前闭口不提的‘黑者’，多亏了古鲁纳卡策划了长期的叛变计划！我差一点便被他牵着鼻子遛弯了。”说罢略显得意洋洋地藐视着低头不作声的杰瑟罗，似乎在期待着某种暴起的反应。
杰瑟罗不屑地撇了一眼屠夫，这种恐惧已经从根本上刻入了意识中，它一直与自己的思想同步共存着，齐谐并进着：“你再也别指望我会将你认作至亲，那个称号早就应该殆于这个虚假的家庭中！”他相当明确如今的处境，若是万种抵抗都统为一死，那么这次他希望弄地壮丽而有尊严。
“你若是真的想要考验我的铁石心肠，这些言论完全是皮毛痛痒，”屠夫的视线放低了一些，“父不戮犊，你会归顺。”
这些呆板的语气深深刺入了杰瑟罗的内心防线，有一瞬间他想一口深呼吸、但是也渴望着一声怒喝和示威的一拳，这些短瞬有力的指令交汇在一起后引发了一次身体的错乱。他如同被一股气流冲散，眼神扶摇直上，和晕眩的瘾君子别无二致。
暗影悄声提醒着杰瑟罗，但是后者抿着双唇无话可说，似乎沉浸在这片无法自拔的压迫感中。屠夫的巨躯转向暗影，每一次吐息都使后者感受到逼人的寒气，随后将手指掐入铁栏的间隙，成片地把它们撕扯成碎片，钢筋和铁板哐当地散落在地，暗影与他的唯一隔阂就此破灭。

他不屑于去进行沟通，一把甩开收割者的臂膀，蹬地而起，下意识地触及腰间的刀鞘，暗影惊奇地意识到武器尚未被缴，便用虎口顶出武士刀，在垫步上横向旋转，目标则是屠夫的脖颈——它被一层奇异的衬衣领覆盖着。暗影感受到了被隔空阻挡，或许是砍进了血肉、抑或者被利器拦截，在这黑灯瞎火中能够触及目标想必已经迈出艰难的第一步了。
暗影定睛望去，屠夫的巨手凭空扣住了刀刃，它嵌进了指弯，数痕酒红的血蛇蜿蜒地顺着手腕流下，这个动作是精确而大胆的，屠夫甚至没有为疼痛而颤抖。在滞空后，暗影的双腿开始摆动，只剩万钧的握力才能维持着平衡。屠夫朝外使劲一挥手，将暗影连带着武器一起甩出，重重的砸进一块墙壁中，仿佛是一片强风中的绿叶。
尚存的攻击欲望在背部的撞击中消散，暗影的手指着魔般地缠绕在握柄上，在短暂的过程中，战局与斗气发生了瞬间的反转。自己被蛮力甩开；而屠夫似乎只是动了动手指。
收割者半弯下腰，鼻梁几乎靠在铁栅栏上，摆出一幅阴险奸笑的面孔，似乎要将杰瑟罗撕咬嚼碎：“看着老爹的忿意，他会从内而外地吸干你的朋友，就像给牛羊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