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6)

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只感觉到身子轻飘飘的，似乎没了躯壳。
血色的余光染红了整片天空，对立抓住自己的肩膀，一瘸一拐德走回家——
不，她并没有家。
先前只是光收留她，她才有一处可以躺下身子休息的地方——可这，是真的吗？这天产生的无数的变数，远远超过了对立所能承受的。在她的身边充斥着欺瞒、恐惧的浑浊的气息，使得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不断涌上她的大脑。
光会去哪？
自己应该怎么办？
对立不愿相信自己是一副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但变卦使她愈发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掏空。
她不能再单纯地拯救这个破碎的世界了。这里充满了谎言，这里充满了猜测，令那个声音逐渐变得虚伪而可笑。
“只不过是一句废话，何必在意太多。”对立自语，“谁会相信一个空有其声之物？那是值得猜测的吗？不，它就是空洞的，虚伪的。欺骗，呵，应该说，错的不是我，出问题的是整个世界！”

对立用力地踢开一块石头。
她认清了。
她是无序的女儿，她是受人唾弃的少女。她不是光，秩序的象征，希望的象征。她能与光相遇，这本身就充满了不可能。
正与负在一起是会湮灭的。
剩下的路途她要自己走下去。
如今，承受着寒冷、恐惧的欺压，她倒下了。
“人们总是会以他们自身为中心，这是公理。”
对立闻声猛地睁开双眼。“谁！是光吗？！”她喊道。
没有人回应，只有眼前逐渐清晰的——却又渐渐模糊的——无边际的黑暗。
“人们总是会盲目自信，但现实会给予他们沉重打击。”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熟悉、亲切得来又使人感到背后一凉。
它还在说：
“冲破自身固有的认识，才能通晓万物的道理。” 
“分开不是必然的，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