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页纸——第四章：有处可逃(7)

突然，浪漫消失，只剩下冰冷，因为从此处开始，钟表的滴答声停了，只剩下寂静，再往后，陈列在柜里的甚至不再是钟表，而是一个个沙漏，他们大都已经一粒也没有了，细沙瘫在底部，欧莫斯特这里驻足了几次，看看能否见到哪位先贤或是古代君王的沙漏，但死亡女士是公平的，她只是按照生卒日期姓名拼写外加一定的合理体系来排序的，欧莫斯特能看到的也只是姓名A开头的那些，他只能确定一点：世界上还真有不少叫Abadon和Abandon的人。
再往前些……
脑中的声音提醒着他，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他走入了死亡之家的最深处，而在这里，情况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环境再一次变得吵闹起来，然而却是在欧莫斯特的脑内，他用力拍了下脑门，将杂音清除出去，随后果断靠到一侧柜边查看状况。
正对着他的那个沙漏上雕刻着其主人的名字：阿兹’拉拜尔。
他不认识这个名字，但却熟悉这种诡异的格式和发音，他知道自己在哪了。
“诸神坟场？那些被遗忘、没信徒、没力量甚至没有知觉但还不愿死去的神灵的墓地？”
是的，诸神坟场，往左看，那里有个特别点的沙漏。

欧莫斯特没法反驳脑子跟自己说的话，但这里每个沙漏似乎都想凸显自己是极为特别的存在，或者说，曾经是个极为特别的存在，千年前或是百年前无数人以祂的名义烧杀劫掠、爱妻护子。
呃，那个还有几粒沙在流的。
“啊，看到了。”欧莫斯特随手将其取下。
现在，给我把……
“闭嘴，心声。”欧莫斯特打断脑子里那个话语，现在他的手有点发颤，他不大确定到底是自己把他引到了这里，还是这些小神指望靠他借尸还魂把他引到了这里，一种诡异的矛盾在他的胃里翻腾，服从于内心的选择算是自由么？又或者我只是自己的奴隶？
熟悉的空气分子死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也看到最后一粒沙子正由于他手臂的颤抖开始下落。没时间细想了，他决定遵从自己的意愿，而非那个古怪心声的意愿，然而巧合的是，他所做的事正好和“心声”想让他干的事情相差不大。
“我当时想的就是，我得闹出些大动静，制造些骚乱，这样就能给我争取一些跑路的时间，她不可能每一秒都盯着我嘛。”
“然后……呢？”
“我把手里的沙漏翻了过来。”
“牛皮。”高风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