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之鄙(2)

人们说，傍晚太阳落山会有野人，他们很坏、很怪，甚至还会吃人，天黑前要回到家。他按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到路旁树下，向上看叶片，缝隙是黑的，什么样看不见，真糟糕。又看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要走了。
树叶一阵摇动，“咚”一声，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一直抱着他，他挣脱不了，他需要休息。他们一动也不动，他从心里感觉很踏实，即使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见。
他说：“我要回家。”抱的更紧了。
他又说：“明天一天我还要来，中午会的。”
黑影松了，又轻轻的抱着：“嗯。”
“我累了，妻子还在等我，明天……明天……”
他走了。
妻子在家等了很长时间，他总是天黑前回家，今天不是。人们说是被野人抓走了，说不定被吃了。妻子却不相信，给他做的饭 ，放冷就热，冷了就继续热，她一直等。

妻子等的睡着了，伏在桌子上，她很美、很温柔，她需要休息，她很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头被温柔的抬起，干涩的皮肤触碰着额头，她醒了，要点灯。
他说：“不用点灯了，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我回家了。”
她说：“饭凉了。”声音呜咽哭了。
他喝了几口：“很好吃，早点休息。”吻了妻子，睡了。
他和妻子像往常一样，他去看田，她去找吃的。这片田是他们的，每当收获的时候，总会被野人偷走，最后颗粒无收，他得看着。年年田里无粮，她只能和人们艰难的找吃的，人们都是这样的。
他到田一直看着，阳光也越来越毒辣，越来越热，他步履艰难走在路上，被烈日炙烤像行尸走肉，皮肤蜡黄，精神涣散，身材高大却看起来很消瘦，呼吸着、喘着，他走到树荫下就躺下了，体会这难得的清凉，透过树叶的缝隙看阳光，似乎觉得阳光很好，没有暴晒，还有希望，庄稼还可以生长，这样就好了，他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