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再没有那么一个人，一袭白衣飘飘，站在树下望着我笑(3)

苏衍拿着药酒不说话，我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夜风也消了气，自觉伤了他一片好心，便接了那白瓷瓶过来，放轻了声音：“把你牵扯进来是我思虑不周，不过你放心，在我这儿总比在那将军府受气得好。”
苏衍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什么。
闹了大半年，我和苏衍的婚事最终定在来年的三月。
临近冬末天气反常，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日，我好容易起了个早想亲自去院子里折一枝晚发腊梅，却被流翠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实。
许是太严实了，然后我就跌了个跤。
这厢我陷在没过脚踝的雪地里还没反应过来，那厢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轻笑：“阿晚，你可真可爱。”
我毫不犹豫地抓起手边的雪朝前扔去：“苏衍——”
苏衍一袭白衣立在那株腊梅树下，眉眼弯弯，几乎要和这白茫茫的天地融为一体。
说来也怪，这大半年我跟谁都闹得不可开交，唯独眼前这个苏衍，却越发顺眼得心。
苏衍不争不抢，也不花里胡哨地作妖，只是隔几日为我做一道小菜，闲来折枝花插在我的窗上。

涟漪阁的檐下还挂着他用柳条编织的风铃，风吹铃响，倒是扰得我时不时地心思荡漾。
03
三月初三是个好日子，久雨初晴，和风万里。偌大的京城里万人空巷，都聚在长安街上等着看丞相府的新娘。
我在众人热切的目光里下了花轿，顺着喜婆的指引拜了高堂，那颗许久未曾活跃的心怦怦直跳，像是藏了一只兔子在胸膛。
嫁为人妻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寻常，苏衍说我们的婚事不受人看好，告诫我尽量减少外出频率。
于是我在安安分分待在潜竹院闲的发慌，苏衍倒是越来越忙，不过他再忙，不忘的却是每日亲自下厨为我做一碗珠花红枣汤。
有一次我故意逗趣，皱着眉嚷着今天的汤荤腥难耐，苏衍抿了一口疑惑不已，我偷笑着抚上平坦的小腹，半真半假地干呕。
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时苏衍看过来的目光——有惊讶，有疑惑，有不可置信……种种情绪叠加在一起，却唯独没有我想看到的欣喜。
我死在嫁给苏衍的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