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四位犯人以及国王的判决(7)

波马·华楚利和前几个犯人不一样，他始终摆出一份冷酷的神情，一句话也不说，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丝毫不值得同情。
“没什么可说的？那好，队长，汝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这厮在审讯时也是一个字也不往外蹦。据我们调查，他在都城里没有亲人，并且欠了一屁股债。我判断波马就是为了偿还高利贷，去偷盗鲁耶斯·奇布查的金库不成，才杀了人的。他的住所里有不少贵族才能穿得起的华丽服饰，恐怕也是偷盗来的。”
“既然如此，这个穷凶极恶之徒就该砍了祭神。”
国王还没给这桩“简单”的案子做出最后判决，也就是还没说出“以锡帕基拉神之名判处汝什么什么”这类的话，先被宰相给拦了下来，伊泰普·卡嫩迪尤悄悄在国王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么？这家伙居然姓米斯基托，是邻国米斯基托王的私生子？此等大事本王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不知道。”
“这是个麻烦事，怎么能让殿下您来处理呢？有些事情您不知情为妙，您可不能落把柄在别人手上。”伊泰普解释说。
波马·华楚利的真名是波马亲王·米斯基托。老米斯基托王年事已高，他的儿子们都是狼心狗肺之辈，国家笼罩上了一层动乱的阴霾，老米斯基托宠爱这个私生子，但是怕他被其他王子杀害便将他偷偷送去了邻国库库尔，交到了卡嫩迪尤宰相手上。现在，米斯基托国内局势尚未尘埃落定，留着波马亲王自有用处，若是老米斯基托王的敌对者最终上台，再驱逐或者杀了波马也不迟。伊泰普在接波马过来后不久便察觉到了这位私生子嗜赌，为人还十分残忍冷酷，然而平时国事太多，自己也没有太在意。没成想，波马竟然欠了这么多赌债，还为谋财杀了六个人。

伊瓦格·波帕扬看到国王和宰相嘀嘀咕咕小声讨论了很久，等待的百姓们也开始出现了骚动。果然，这最后一桩案也不顺利，波帕扬庆幸现在犯难的不是自己。若是自己来审这案子，搞不好就会搅到浑浊的权力漩涡中，只负责听从命令有时也是一件好事啊。伊瓦格站得有些累了，但心里却越来越轻松，有一种云销雨霁之感。
“犯人波马·华楚利！本王对你的评价不变，汝是一个为了谋财残害六条人命的恶贯满盈之徒，本王判你先一次性受杖刑一百，再以项上人头赎罪，一并放到五天后的午时执行。判定已决，队长，将此人小心押到监牢之中，稍后卡嫩迪尤宰相会去找你仔细商议行刑之事。”
波帕扬心想，宰相一会儿还会找自己，此事恐怕是十分复杂的了。围观的百姓们在为王的判决欢呼，这回没人再喊着要“仁慈”了。五天后，他们又有一场砍头的好戏可看。
“好了，该本王审理的命案似乎已经审完了，今日本王已经见到了太多的罪恶，该休息休息了，后续的事情就交给诸位爱卿了。”说罢，阿雷瓜三世和王后站了起来，在一众仆从的陪侍下离去。
伊瓦格·波帕扬到最后也没整清楚这个华楚利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宰相的安排下，一个无辜的流浪汉代替波马亲王走上了断头台，民众们根本不知道犯人被调换了，就连卫队的小队长们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