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

他按住流血的手腕，搏动的动脉没有破裂，伤口附近青色的静脉涨了起来，网状的血脉像是皮肤上流淌的污河，破开的防尘服沾上了几缕血渍，白色的面料和露出的血肉与碎片交织成了恐怖的画面，混杂着潮湿的的铁锈味和老车间的机油味在蒸汽中掩盖住了血腥。
他一声不吭地按程序尝试接入10bit控制软总线，因为剧痛不得不直接用十个手指的轻微动作强化接口信号。他微微握紧除拇指外的全部手指11110，01111，放松，重复，再重复。周围破旧机床闪烁着杂乱的信号，他穿过粉尘看到21号车间的摄像头转了过来。
几分钟后，四下机床的信号灯逐渐转为常亮，老旧的无线终端开始等待信号。他用左臂撑住锈迹斑斑的金属外壳支起身体，手向前倾，寻找着虚拟键盘的接入空间位置，左肩却再也支撑不起身体的疼痛和重量，不受控制地滑下。他不得不倚靠着机器跪下。
大脑一片空白。好想如此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车间外的一道探照灯闪过，意识模糊之中，他想起了那天最后一课上，老师坐在落了一层灰的钢琴面前，阳光洒在尘白之上。先生缓缓说到：“要让环境感知到你真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