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笑面》28.(2)

这一次，或许是火山爆发前的沉吟，是当他从最高处掉落以俯视变为仰视的被牵制感，让壳觉得很累。
压垮一根稻草的原因有很多，是炸对他的疏远，是飒对他的恨意，是警局对他的怀疑，是断爷对他的施压。
这座名为情绪的火山不知道死了多久，壳是公认的好脾气，好到别人指着他破口大骂都不会生气，别人都替他鸣冤。
可是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呢，只是那些人大多是受害者家属，他们的孩子，父母，或者爱人，自此长眠土下，听不见他的声音，摸不到他的人，壳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生气的资本。
为什么没有资本呢，壳点了根烟，不如花苞那盒的味道好，于是又掐了。
想抽一根烟都抽不到，妈的。
因为生命吧，这是种很有魔力的东西，是所有人都拥有，却没有人能永远拥有的，人和人的共同性都在能活一场这件事上了，壳觉得总算找到了个落脚点可以暂缓自己失控的情绪，直视死亡，和抽不到烟，或者被骂，还是直视生命死亡来的更让人情绪崩溃。
偏偏杀人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壳将最后一口啤酒灌进肚子里，浇灭了他破墙而出的烦闷，耳边断爷昨日阴阳怪气的含沙射影又浮现在耳边，壳又狠狠地把酒瓶摔在地上。
“去他妈的家常便饭！”壳骂骂咧咧的骂着，他不想承认的，他从很早以前就不想杀人了。
大概是年纪愈发大，也不愿意总在刀尖上行走，他更向往着自己可以和爱人一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一条小狗，细水长流。
爱人显然是离他远去了，并且在临走前向他的心头狠狠插了一刀，血流的太多，也太痛了，壳险些麻木了。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喊痛呢，当初他是如何对飒的，飒只不过是用了万分之一的代价还给他而已。
想到这儿，壳便不愿去会想，他当时多混蛋。
他想解释，他想说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
他的生活就像碎片，依稀记得是个整体，实际上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初入警队对着警徽发过的誓都模糊了，他的生活浑浑噩噩东躲西藏，永远见不得光，永远腐烂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