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美人天下-16(3)

蓝忘机看着魏婴目光有些恍惚，忙道：“魏婴？”
魏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两盘鱼，各指了一下，对着蓝忘机道：“其实你看，这两盘鱼是两种味道，一个味美，一个味苦，放在一张桌子上，并不合适。”
蓝忘机微微皱了皱眉，仔细观察了一下魏婴的神情，才道：“合适不合适也不紧要，我吃得很开心。再说，宫里御厨那么多，每个御厨都能做出许多不一样味道不错的鱼来，可是我也没有觉得多好吃。这道鱼我吃的开心，是因为这是你做的，苦也好，咸也好，总归是你做的。”
魏婴听见他如是说，这才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轻声道：“其实，我是怨你的。”一旦开了口，便觉得十万分的委屈汹涌而来，压抑不住喷薄而出。
“你说江澄的心上人是我，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我那时甚至想过我的未来要做什么。我那时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英雄梦，我只想着有一天能做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娶一个平凡的姑娘为妻，生一个小姑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完简单平凡的一生。”说到这里，魏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道：“谁能想到，如今的我会是这般的人生。从被你强占欺辱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未来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恨‘独孤氏’这三个字，你们就像一个噩梦，困扰着我的人生。”

蓝忘机凝视着垂着眼睑、声音轻轻的魏婴，听着他明明轻缓的声音，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却都像一支箭一样射在他的心口，让他的心里揪着痛。
从前太子在的时候，他还收着性子，担心父皇觉得他功高震主，担心太子一派的攻讦，后来灭了太子和澄王，他几乎掩藏不住自己的心高气傲——他是掌握着伽蓝王朝天下兵马的湛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一个人，是这人的荣幸，他应该俯首帖耳俯首称臣。可是等他登上九五之位、南面称孤之时，重重的压力之下，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曾经生死与共的手下大将成了手握重兵的大臣，曾经想要的人除了给了他要的顺从，其他什么都藏起来了。
蓝忘机和朝中大臣不动声色地斗法的时候，也在不动声色地想对魏婴好，可是权利迷人心，而被伤过的人再也没有了心。这些年朝政稳定了不少，对魏婴却是直到努力了一年多还是毫无所获，他才想到出巡来全力修补和魏婴的关系。他以为，也许还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魏婴开口，想不到今天他却突然说了出来，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
蓝忘机凝视着魏婴，轻声道：“我知道，是我困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