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顶绝望宝座（文字版）(2)

“你此时倒对我下此谶语，仿佛你之前便对我网开一念一般！”
“真正的绝望岂不是让你在疾病交加中死亡？”
“死者哪是你的朋友，无知无觉，散入风中，折磨生者，不才是你的乐事？”
“那是我的高明之处，愚昧者，人若不经历绝望，如何知道希望的珍贵？”
“你如果真如此高明，为何只对一些人时时造访，对另一些人拱手退让？你的高明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倒是在此冠冕堂皇，用甜味的言辞外衣将自己包裹。”
“因为命运，是我的好姐妹，正是有了命运的登门拜访，我才得以时时为人所念诵，你若真是要做谁的信徒，那命运，不才是你最好的对象？”
“命运称得我人生几两？同样的命运，同时来临，你独独来敲我门扉，这让我如何做她的信徒？”
“那么，你是你自己软弱的信徒！”绝望张开大口，哈哈大笑。
“不啊，我确实是命运的信徒。”我叹了一口气：“是她将我造成此般模样，归于污秽，与泥水自赏，抬头看，安慰自己的天就该是这般形状！”
“做命运的信徒，岂不荒唐可笑？”绝望摇头：“我虽时常伴她而行，要我说，命运实在没有我的力量称奇！”
“你不过被她主掌，此时倒称赞自己！”
“你错看了我的模样，找错了自己应该忠诚的对象！”

“我岂不是命运的信徒？”
“不啊，你是我的信徒。”
“那么我便是真正的轻松，至少命运竟然还给我留了一份余地！”
“如若你再妄自尊大，哪里有余地给你！”
“便要我回头是岸，再处处受你蛊惑，落入你的窠臼？”
“你要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清，你的回忆里哪有我的踪影？”
“你的踪迹岂不时刻都在，要让我如何忘怀？”
“这便是你对我的曲解，凡人！我从来只造访你的现在，何时叨扰过你的过去和未来!”
“那我举头四顾，为何你无处不在？”
“你将那眼镜上刻满我的身影，我为何不是处处都在？你的忠诚就是你自己对那副镜子的渺小幻想，离了它，你又谈何忠诚。”绝望走上前来，将我眼镜拿下。
“啊，绝望绝望！”我徒然四处呼唤，再转头寻找，竟然真的消失了踪迹。
“无知无觉的戴上，又无知无觉的褪下，我便真是如此盲目，又要如何看清我在何处？”
“人生哪里有何处，既无前，又无后，不是只有你脚下，才是你的所处？”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命运的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