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甜甜 第24章 障碍(5)

他们做独立调查记者，实际上是没有新闻采编资格的，记者证要年审，他们离开原单位的那一年，记者证就作废了。收入主要来源于卧底的工资和给媒体供稿的稿费，那些收入算下来可能都不及一般的白领，两个人都挺穷的，再负担符东南的一家三口，后来变成四口，更穷了。
童勋的情况我不清楚，但肖骁他几乎没有积蓄。他不能等，不能拖，但沙城的料握在手里，像是浸了水的炮仗，没人要，点不着，偏偏要拖着他。
后来，他又找了一次周雄，求人家务必要帮帮他，他一定要把这个事曝出来。周雄对他说：“正规大媒体肯定是不行了，你找点别的路子吧，网上曝，或者找一些小媒体曝，实在不行你在你自己的博客上曝。”
他的博客是有影响力的，但他试过，根本审核不过，几次后，他被封号了。
不像现在自媒体盛行的年代，那时候网民少，新闻必须靠传统大媒体报道才有影响力。但他没办法了，只能找别的路子。他们开始试着联络一些小报、一些贴吧吧主、论坛版主，还有刚刚出现的微博，上面有一些已经稍有影响力的微博红人。

手里的料不敢轻易放给陌生人，他要联络、试探、和对方沟通，他们两个每天待在家里做这些。
肖骁这个人，某些时候可以完全不要脸，但某些时候又很要面子。穷的烟都抽不起了，袜子穿破了，脚指头杵在外面，脚后跟也露在外面，他都不好意思向我开口要钱。
我问他你怎么不抽烟了？他说对身体不好，戒了。我说你袜子破了你去买双新的，他说我就喜欢穿破的，凉快。
电视剧里常常会演一个人很穷的时候吃泡面，但我告诉你，吃泡面那是奢侈的，尤其那种盒装的，那么一小碗，一个成年男人根本吃不饱。最实在的是馒头，顶饱还便宜，肖骁可以一顿吃三个，开水配馒头，一顿饭不到一块钱，连袋榨菜都不舍得买。
我出去兼职上班，晚上回来我问他，你们中午吃的什么？他说，外面饭店吃了碗面。
后来童勋偷偷找我，告诉我：“我们的钱快花光了，老肖说要省着点用，已经吃了好久馒头了。他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不告诉他，不说是你借的，以后有钱了我还你。”
第二天我向店里请了假，掐着饭点回去，一开门，他被我抓了个现行，正往嘴里塞馒头呢。他抬头看到我，一口馒头咽下去，被噎住了，噎得面红耳赤，连忙喝水，但是水太烫，又被烫到了，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