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惊蛰(2)

通体赤黑相间，披甲聚毛。
头顶两只赤角，四脚爪牙尖锐，闪寒芒。
眼眸如火般，赤红一团，凶相毕露。
“孽畜，此刻的你，何来戾气？”
李菩提凌空虚踏，站在同一高度，直视赤眸，语带威压。
“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蛰伏于他体内，真当无人知晓么？”
李菩提声色俱厉，震得落木纷纷。
“噬嗑，没叫错吧？说吧，此为何意？”
“嗷！”
噬嗑一声低吼。
“因为我必须吞噬他的生气，才能活下去。”
“吞噬生气？为何？”
“他出生时，母亲难产，命本夭折，恰巧我救下了他。所以他的命是我的，我的命是他的。我蛰伏于他体内，他却偶然吞下了那颗骊珠，体内戾气陡盛，害得我提早苏醒。”
“噬嗑乃上古凶兽，岂会甘于寄篱人下？”
“什么上古凶兽？如今的我，存于世间本就无依，无奈以此法苟活而已。”
“你不会害他？”
“我和他命本同源，他多活一天，我就多活一天。”
“他还能活多久？”
“他命薄，活不过三十年。”
“那你呢？”
“再找下一个苦命人啊。”

“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你？你是谁啊？”
“我是他师父，我想让你帮他。”
“帮他？帮他干嘛？”
“帮他于三十之前，飞升成仙，如此你便可永生。”
“飞升成仙？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
袍袖飘飘，举手投足。
天地间，山崩之声。
……
燕归南睁眼醒来，头仍觉疼。
四下打量，小院安详如常。
不远处，李菩提坐着，闭目养神。
“醒了？”
“李爷爷，我这是怎么了？头疼得厉害。”
“你看看左臂。”
燕归南抬手一看，惊呼一声。
左臂肌肤上，多了些黑色纹路，状似龙鳞，若隐若现，不易分辨。
“别怕，它听你的，叫它出来。”
“啊？叫谁？”
话音未落，一条黑龙灵体，从他左手心升起。
俨然便是楚江的那条黑龙，只不过体型小了许多。
“这是？”燕归南吓得后退几步。
“试试我教你的拳脚。”
黑龙竟随着拳路，上下腾跃，飞舞起来。
“是时候了。”
看着少年，老人点了点头，如夙愿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