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北方的林区,离家多年后,脑海里最鲜明的印象是“冬季采运”的场面。汽车拉着那些从山里采伐下来的大树,如同拖着一具具巨人的尸体,自东向西排成长龙,把小小的家乡分割成两半。
奶奶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上古的树都能在山间自由行走,每当我看着这些即将被肢解、售卖的大树,都不禁去想:它们当中有那些会走的树吗?
后来“封山育林”了,林业工人多数失了业,父母便带着我去外地打工。从那时起,再没怎么回过家乡。事情就发生在我离开家乡之前的那个暑假。那时我才八九岁,一切在我看来亦真亦幻、真假难辨,最后渐渐就都忘了。只有手心里的这块印记跟着我,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