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风华录11(2)

眼前修长手指捏着小小巾帕似乎过于用力，花无谢愣了一瞬，并未接过，只道：“多谢傅兄好意，只是傅兄可有多备一张？”
傅红雪抿紧唇，花无谢便知没有，虽不知为何，但这份心意让他动容，看傅红雪这般僵硬的模样，定是不善与人言辞，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笑着接过蒙在脸上。其实他身上带着巾帕，此刻拿出来怕伤了傅红雪颜面，只得装傻转身往院里走去。
傅红雪先一步推开大门，浓烈的陈年腐臭味扑面而至，花无谢隔着药香都能闻到，更别说裸面在前的傅红雪，这时也顾不上伤不伤人，从怀里掏出带着幽幽清香的帕子递上：“傅兄也遮一遮。”
傅红雪默默接过蒙上，刚好遮住发红的耳朵没被发觉，但刀削斧凿的线条遮挡后模糊了边界，让花无谢产生似曾相识之感，脑中把所有记得的人脸过了一遍，一无所获，不得不放弃。
二人走到棺木前，花无谢从衣袋中拿出一对薄如蝉翼的皮手套准备戴上，傅红雪知这是他特制之物，下意识不想弄脏，出声道：“我来吧。”
花无谢正为刚才的举动有些汗颜，这时更不好拒绝，于是退后让贤，哪知傅红雪直接上手要摸，赶紧递上手套：“不知对方有没有留后手，傅兄戴上查看，小心为妙。”

傅红雪怎会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戴上细细查看起来：“没有中毒迹象，后背一处致命刀伤劈断龙骨。伤口略斜向下，说明凶手比死者高，刀口痕迹与我的刀法颇为相似。”
花无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见他眼神专注坦荡，便低头继续看过去。
傅红雪毫不避讳把尸体剥了个精光：“小腿骨断裂均匀，乃交手所致，凶手内力不弱。”
花无谢问：“能达何种程度？”
“若凶手未有隐瞒，当与你我不相上下。”
花无谢思索片刻道：“发间可有伤痕？”
傅红雪依言拨开头顶仔细看了看：“无。”
花无谢微笑：“傅兄可愿与我秉烛夜谈？”
傅红雪点头，将尸首还原后与花无谢飞身离开。
花无谢带着傅红雪来到城郊一处僻静小院，点上烛火，想沏一壶茶，发现院子简陋，器具积了厚厚一层灰，才想起此处是让手下布来掩人耳目的临时安置点，不由尴尬解释：“城中客栈人满为患，只寻到这一处落脚。”
傅红雪看了眼屋后堆积的柴火问：“花兄不介意我边做事边聊吧？”
“啊？”花无谢有些摸不着头脑。
清浅月色下，院里燃起篝火，傅红雪从井里汲水仔细清洗瓷具，花无谢在旁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忙里忙外，竟生出新奇之感，孤零零的茅草屋也有了一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