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2)

陈钰一直把对讲机持在耳边，楞在座位上。“我太激动了，我的错，失败了。”她懊恼的捶着头，舱里又回到寂静，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凌晨1点，电话机一阵巨响把趴在桌前的陈钰和睡袋里的两人吵醒。“姐姐姐姐，哈哈哈，我看到花了，也是红色的！”女孩声音的背后是一阵阵的烟花爆在天空的声音。女孩很激动，声音带着喘息和颤音。她现在一定是在欢跳吧，陈钰想。“你叫什么名字？”陈钰提高了音量。“我叫小花儿，哈哈，花！是红花诶，好大的红花”陈钰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没有继续在提，静静地听着烟花声，女孩的欢呼声······
“姐姐，花没了”电话机里安静了，女孩梗咽起来。陈钰瞎猜一通，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学过的心理学似乎没用了。“我们明天去看花吧，你能出门吗。”
······“我好久没有出门了。”“我不喜欢光。”“我喜欢暗，的”“但，我喜欢花，那种很好看的，红色的”女孩又开始了。
红花？陈钰想到了什么，往一堆电线之间的包里翻了翻，来到传达机前。“姐姐这里有红花，传给你好不好？”陈钰传去自己同事的孩子送给自己的红花贴纸。“滴”转达机响着，把红花送到了地球女孩那一端。啪。似乎是椅子倒下的声音，杯子似乎也碎了。电话机里女孩嚎啕大哭。
“小花儿，姐姐可以看看你的世界吗？”女孩梗咽着没有回答。陈钰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通感眼眶，她把它带上，突然眼前漆黑一片。满目狼藉，好久没打扫了，这是屋子吗？墙上歪歪的斜挂着一张全家福，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位大人应该是女孩的父母，已经是显然被彩笔涂得面目全非，有丝瘆人。全家福中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穿着红色棉袄，圆嘟嘟的脸蛋笑到肉肉堆起，腮边泛红一脸幸福，像朵红花似的。她的胸前，像是应召着陈钰似的，贴着两朵红花。

突然，陈钰发现妈妈截肢了的一条手臂
“姐姐，他们笑我是残疾妈妈的女儿，我讨厌妈妈，妈妈在路上，遇到有小女孩，车来了，没躲过，去推······她自己没跑。妈妈没了，姐姐，我的妈妈没了，呜呜呜。爸爸开始酗酒，爸爸一看到我就，抱着我哭，在法庭上和司机和小女孩的爸妈吵架，然后，打架，爸爸有天拿着棍子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他不要我了吗。呜呜呜，有人说，爸爸也死了，也不要我了。我想去找他们。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生活，我不会洗衣服，不会做菜。总是有奇怪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打开我的家门给我送吃的。我不想吃，我不喜欢，那些眼神。”
“他们好像不喜欢我，却又帮我做着一些事情，拿着摄像头拍着我和他们呢，说一些奇怪的话，假意地揉我的头，拍完了又去洗他们的手·····呜呜呜，他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要送我去孤儿院······”
“红花······”陈钰小声询问，却没有发现三人的眼中都有了泪。“我爸爸送了一个，我妈妈也送了一个。好看吧，爸爸妈妈很喜欢我的。”女孩打断，破泣为笑，却尽显凄凉。“小花儿，我可以看看你的内心吗。”陈钰感觉到“自己”点了点头，便调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