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式克苏鲁风格作品：祭(3)

执斝连忙低头回道：“妾不知。不过，王后既已归商，信奉大商的天便是了。”
妇好略往执斝的方向转头，凝重地说：“我只是不明白，天，为何会挖去人的双目，挖去人的脑。”
“王后，此乃天机，千万不要深究啊。”执斝四下张望，有些慌乱地低声道。
妇好没有理会她，继续喃喃自语：“每次祭司把人牲留在祭坛上，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到了第二天，目和脑都不见了。哪个部族的神会做这种事？这种事往往是祭司或者巫在欺瞒世人。”
“还有，每一次占卜的结果太准了……每次的结果都是正确的……但又常常是不完整甚至具有误导性的……没有哪个部族的祭司能做到这样，但在大商，只要技艺纯熟就可以……神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不会管世俗间琐事，我自幼学习占卜，所以知道占卜很少会真正反映神的旨意……可是大商的天，似乎事事都管，我感觉‘天’就在我们身边，一直紧盯我们，还记得我生病时王的那些占卜记录吗？‘天’连我第二天出几个喷嚏都知道。我总感觉……不太好……”
“王后……”
妇好沉默着。
武丁的一个族弟主持完祭礼，众人按次序散去，把三十个捆绑严实的奴隶留在祭坛上。

天色渐渐暗沉，清朗的月华流淌到空旷的祭坛上，那些奴隶的面孔较白色玉石苍白更甚。
一双美目在草丛中窥探着这一切。
雾，缓缓而起，模糊了一切。
但妇好凭借着沙场练就的良好眼力，还是看到，有什么长条状的活物攀上了祭坛。
那些活物的运动方式很像蛇。不对，更像海里八爪鱼的足。
它们扭动着，游移着，探向祭品的眼窝。惨叫惊天动地，却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它们剜去祭品的眼珠，接着迅速钻进祭品的颅内。那些疼痛造成的声音不出片刻便停止了。
妇好此时浑身发抖，死死抓住身旁的树干。
这，这就是商人的天吗？为何如此像妖怪？
这时，雾稍稍变淡，妇好看见，那些八爪鱼足的后面，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脑。
武丁三十九年，王后妇好在新建宫室的祭坛旁失踪，众人只在现场发现了她的首饰和衣物。
殷都乃至整个商王朝议论纷纷，有人说妇好冒犯上天遭到天谴，有人则认为这位将军王后功德圆满，肉身成圣。
武丁相信他的霓儿，他的妇好是成神去了。